即便這樣,我還聽到工作人員嘀嘀咕咕。
我的耳力比較好嘛。
“他好低調啊!”
“是啊,一點架子都沒有。”
“我剛才上了杯咖啡,他還對我說謝謝了。天啊,他也太有禮貌了吧。”
“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一舉一動都有貴族氣質”
“你敢上去勾搭他嗎,攀上了他,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我可不敢,而且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早就有未婚妻了吧。”
“也是但他真的好好啊,能有這樣的老公,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聽著這些言論,我還挺無語的,其實我哪有低調和禮貌啊,說謝謝不是很正常嗎。看來在她們的眼中,隻要頂著“魏子賢”這個名字,做什麼都是好的,哪怕釋放一丁點的善意,也會被人無限放大、誇到天上。
說來也怪,我坐到飛機上後,平時總是延誤的航班,今天也不“交通管製”了,麻溜地起飛了,一個多小時後便到了河西省、榮海市。
榮海!
這是我的老家,地處太行山的腳下,一個典型北方的四線小城市,經濟落後、文化落後,和大城市不能比,但它永遠都是我的老家,我的精神棲息地,我唯一的港灣。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一下飛機出了機場,便隨處可見身穿黑衣、胸佩白花的人,幾乎滿大街都是,讓我非常意外。
搞什麼鬼,哪個大人物去世了嗎?
後來我才反應過來,這是我“去世”了,這些身穿黑衣、胸佩白花的人,都是龍虎商會的人,從各地趕過來為我送行!好嘛,原來我隻知道龍虎商會差不多有十萬人,但這隻是一個數字,並沒有具體展現出來,知道很多,但不知道怎麼樣多。
今天可讓我大開眼界了,真的到處都是龍虎商會的人,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
大家都去我的葬禮。
因為人太多了,我都打不上車——下飛機後,我的特權就沒有了,畢竟街上的人也不知道我就是魏子賢啊。這些國公,對自家人都保護的很好,無論我的名字還是照片,新聞、媒體上從未曝光過,除了一些內部係統之外,一般人根本不認識我。
這也挺好,省得走到哪裡都發生交通堵塞。
當然,交通已經堵塞了,因為今天是“我”下葬的日子,整個榮海的交通都癱瘓了,到處都是“滴滴滴”地打喇叭。我打了半天的車,最終還是放棄,小城又沒地鐵,隻好找了一輛共享單車,朝著龍虎商會的總部去了。
榮海不大,我對路也很熟,騎著單車一路穿街過巷,倒也挺快。
騎著騎著,我自己都想笑,說我是張龍吧,我竟然要去參加自己的葬禮,說我是魏子賢吧,好嘛,堂堂華夏第一公子,竟然出租車都打不到,騎個破單車在街上晃!
其實隻要我想,一個電話出去,整條街都空了,但也沒有那個必要。
好歹是我的葬禮,還是給我個麵子吧,不要搶了我的風頭。
很快,我便到了龍虎大廈,也就是龍虎商會的總部。
如今龍虎商會的地盤延綿半個華夏,總部完全可以設在更發達的城市裡,但我和趙虎商量過後,還是設在榮海市了。人嘛,不能忘本,不能忘記自己是從哪出來的。
龍虎大廈的前身是一棟寫字樓,後來被我和趙虎買了下來,設為龍虎商會的總部。
現在的龍虎大廈,幾乎通體變成白色,到處都掛著白色綢子、白色燈籠,門口搭著一個超大的棚子,裡麵有靈堂、棺材。我雖然擠不過去,但也能遠遠地看到,靈堂上方擺著我的照片,想必棺材裡也放著“我”的屍體。
我明明還活著,卻來參加自己的葬禮,看著自己擺在高處的黑白照片,我又有點恍如隔世了,像是做夢一樣。
靈堂裡麵站著一堆熟人,趙虎、二條、莫魚、錐子、祁六虎、程依依、韓曉彤,還有五行兄弟和紅花娘娘,以及其他龍虎商會的高層。大家有的哭泣,有的難過,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趙虎的一雙眼睛紅腫,不知哭了多少遍。
紅花娘娘也哭得撕心裂肺,我都已經“死去”第七天了,她還這樣哭著,真是叫我心裡難受,真想撲上去告訴她媽,我還活著。
二叔他們雖然沒哭,但是也很難過,各個麵目哀傷,卻還挺起精神,迎接著一撥撥的來客。
這麼多人裡,唯有程依依比較反常,她沒哭,也不難過,就是麵無表情、麵目呆滯,呆呆地坐在一邊,不跟任何人說話,也不和任何人交流。大家好像也習慣了她這樣,或者是自顧不暇,也就沒人管她。
但我知道程依依絕不是不難過,隻是到現在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我都不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她又該怎樣撐過去呢?
一撥又一撥的人輪番過去上香,場麵極其肅穆、哀傷,不少人都崩潰大哭,仿佛天塌了一樣。不知不覺,我也被其中的氣氛所感染,尤其是看到那麼多人都在哭泣,我的心裡也彆多難過了,如同刀絞一般疼痛!
我也不受控製,一頭跪倒在地哀嚎起來“張龍,你死得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