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是我兒子?老牛還是麵色複雜地看著我。
是。我點點頭,看向老牛那張常年煙熏火燎、布滿油汙的臉,情不自禁地叫了聲爸!
老牛顫顫巍巍地朝我走了過來。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一雙眼睛很快就紅起來,同時老淚縱橫。
兒啊……兒!
老牛一把擁住了我。
老牛身上的氣味當然非常難聞,油鍋和油條的味道積年累月,仿佛醃入了老牛的身體。但我還是撲到他的懷中,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我和老牛沒有任何感情,但到底有著相同的血脈,靈魂深處仿佛在召喚著什麼,讓我情不自禁地就哭了起來。
老婆子。你愣著乾什麼,這是咱們的親兒子啊!老牛回頭衝油條西施叫著。
油條西施似乎還有點接受不了,一步步緩緩地走了過來。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眼睛也迅速紅了起來。
媽……我輕輕地叫了一聲。
兒……油條西施終於繃不住了。眼淚嘩嘩流淌下來,同樣把我抱在懷裡。
就這樣,我們三個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老牛才抓著我的胳膊說道兒,咱們回家,我們給你做好吃的!
對,回家,給你做好吃的。油條西施也擦擦淚,抓住了我另外一條胳膊。
我們三人正想要走,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回頭朝著巷子口看去。
巷子口空空如也。
二……二蛋呢?老牛有些迷茫。
是啊,二蛋呢?油條西施往前走了幾步,甚至出了巷子查看,也沒看到牛二蛋。
我們以為牛二蛋先回家了,所以又回家去看,但是沒有,牛二蛋不在家。
給他打電話,也沒有接。
老牛這才想起來問問我和牛二蛋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身份都公開了,其他事也沒必要瞞著了,我便把這幾天的事情告訴他們。
老牛兩口子這才知道牛二蛋前幾天是去做隱殺組的董事長了。之前一直以為是去榮海市上班了。對於趙虎的事,老牛兩口子也深感慚愧,對我說道龍,二蛋隻是一時被那個葉良給蠱惑了,我們看著他從小長大,知道這孩子本性善良,一定能把他勸回來的。
我點點頭說就是對二蛋有信心,我才回來和他說的,但是現在都見不到他,這可怎麼辦呢?
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牛二蛋又和葉良攪和到一起去。
老牛說道可能隻是心情不好,去外麵轉轉吧,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不用著急,咱們再等一等。
也隻能這樣子了。
我以前就經常來老牛家吃飯,現在認了親後,關係更熟絡了。
這是我們一家三口頭一次真正的團聚,當然有說不完的話。
老牛兩口子早知道牛二蛋不是親兒子,但也一樣當親兒子養,還認為這是一種天意。這次我突然回來。確實給了他們不小的驚喜,不停地問這問那,問我小時候的事情。
我告訴他們,南王和紅花娘娘一樣對我很好,就是在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鄰居的風言風語太多了,南王帶我去做了親子鑒定,接著就南下打工,紅花娘娘也失蹤了。
我呢,就靠著二叔的一點生活費來勉強苟活……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過了小十年。
聽說我那麼苦,老牛兩口子也心疼極了,他們家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也沒讓牛二蛋冷著、餓著,而我在幾十裡外隔壁的縣城裡。竟然過得這麼辛苦!
老兩口聽著聽著,眼淚都流下來了,還說南王和紅花娘娘不負責任。
我趕緊說,他倆對我還是很好的,隻是那會兒他們也還年輕,有些太衝動了,後來我南下去找南王,接著又見到紅花娘娘,一家三口團聚之後,又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老牛點點頭說之前不是見過他們倆嗎,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就這樣,我和老牛兩口子一直聊到半夜,但是牛二蛋始終沒有回來。
打電話,倒是通,但他不接。
隻能看明天了。
當天晚上,我就在老牛家睡覺了,還是在牛二蛋的床上。
認回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我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是太興奮也不是太激動,可能是因為經曆過許多大風大浪,早就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牛二蛋還沒回來。
牛二蛋畢竟二十多了,是個成熟的男人了,老牛兩口子倒也不擔心他的安危,還是照樣起來去賣油條。
我肯定不能閒坐著,就跟他們一起去小市場了。
既然是替牛二蛋的,肯定由我開著三輪車,載著一車必備之物,還有老牛兩口子,突突突地往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