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捅刀子、你們腦子有問題?
“王爺!”
酒館旁邊的一家麵鋪子裡,書生將遮擋門麵的簾子掀開走進去,隨後走到左邊角落的桌子前抱拳拱手,恭敬的低聲行禮。
坐在麵鋪子裡吃羊肉麵片的朱棡抬頭,見來人便擺了擺手“坐下說。”
書生坐下,神色坦然且淡定。
“張玉應該跟你說清楚京裡的情況了吧?”
“是,張指揮使已經交代清楚了。”
朱棡點了點頭“父皇調你回京,你不要有心理壓力!你在大同做得很好。”
而此時,這個書生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正是新學的開創者,吳伯宗。
吳伯宗搖頭“下官隻是覺得,當今天下之學問,確實如同王爺當初所說的那樣,老舊不堪,陳冗詬病!再用在大明這樣的新朝上,還是會走上前麵朝代的老路。”
“治國之念的革新,是刻不容緩的!”
吳伯宗有些激動。
這一年多,他的內心積攢了太多的話語想要跟晉王說,想要將自己所想的那些東西一一道出,他認為當今天下,除了晉王以外,真的很難有人能夠明白他的心中理念。
“昔日範仲淹發現了趙宋王朝的陳冗舊病,上書‘答手詔條陳十事’,立誌要推動北宋革新,雖新政受挫,但多少警惕了不少大臣。”
“若是大明沿用那以儒生治世的老路子,難免走入黨爭的老路!想要推陳出新,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陛下英明,國家安定……。”
朱棡愣住了。
他看著麵前興奮的吳伯宗。
良久良久才感歎了一句。
“伯宗,若有一天本王出了事,怕是都是拜你所賜啊。”
膽子太肥了。
吳伯宗的臉有些漲紅。
朱棡沉默了一下,心裡想的還是後世那些學問對於古代的衝擊,吳伯宗的新學可以說是源於他,但真正要走上正道,卻要靠他自己。
“罷了,這口鍋,我給你背了。”朱棡歎了口氣。
吳伯宗神情陡然嚴肅且激動起來,目光堅定的看著朱棡。
“雖千萬人吾往矣!”
吳伯宗堅定的道。
朱棡話鋒一轉,問道“我給你種的那玩意,你種出來沒有?”
朱棡交給過吳伯宗幾顆土豆。
ps這裡還是涉及到係統,但是係統我不打算寫了,你們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出現過就行了,下一本我求了編輯很久,我終於可以不用寫惡心的係統小說了,我很反感係統!很反感!
吳伯宗點頭“已經種出來了,按照王爺所說,已經儘數挖掘了出來,不日便可送達。”
吳伯宗不解的問道“王爺,那東西模樣醜陋,有何用處?”
朱棡微微一笑“醜歸醜,這可是能造福億兆百姓的好玩意。”
……
吳伯宗作為風雲人物,在京師受到的關注不小,尤其是在文臣那邊,更是將其看做是掰倒晉王的勝負手。
而緊隨著吳伯宗進京之後,孔希文也進京了。
八月初的大朝會,朱棡也被傳旨參加。
奉天殿外,百官還在等候開朝。
明初的朝廷文武分家並不明顯,武將也會跟一些老臣湊到一堆聊天扯皮。
最大的那一堆,是以翰林學士李敏、禮部尚書陶凱、以及其餘那些文官為首的一群朝廷清貴,這些人多數是進士秀才出身,因為得到朱元璋賞識而平步青雲。
他們湊到一堆,自然少不了議論當下的朝局。
而對當下朝局最好的解釋就是晉王勢大,該即刻就藩!
而推動晉王就藩,就必須要先把秦王朱樉給弄來就藩。
所以今日這場朝會開局,就要以秦王就藩一事作為開局。
其次,要淡化孔希言一事對於孔家的影響,首推就是燕王朱棣,要將燕王朱棣領兵征伐一事的危害放大,最終所指責自然也是晉王。
孔希言可以死,但孔家不能斷了傳承。
事到如今,文官這邊也學會了斷尾求生。
淮西這邊,胡惟庸站在首位,身後站著禦史中丞陳寧。
陳寧抱著手,微眯著眼睛看著文官那邊,幽幽道“跟晉王的矛盾越大,局麵就越明朗。”
胡惟庸沒有說話。
隻是眼神裡按奈不住的出現精光。
“晉王還沒來?”
“說曹操曹操到。”
陳寧轉過頭去,輕笑著道。
隻見百官末尾,一個身著朝服的年輕男子輕飄飄的走來,神色淡然,腳步輕快。
剛剛還在激烈議論的眾人全部沉默,都各回各自的位置站定,權當做沒有看到這位晉王的出現。
“誒,剛剛不是聊得挺歡快的,怎麼見了孤就不說話了?”
朱棡懷中抱著笏板,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們。
首當其衝的,就是對著李敏問道。
李敏胡須都氣的抖了起來,倔強的偏過頭去,哼了一聲。
朱棡又轉頭問下一個“聊什麼呢?這麼有趣?”
光祿寺少卿訕笑不已,拱了拱手“恭喜王爺添丁,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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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轉身站定,不再搭話。
這晉王臉皮也是真的厚,明知道眾人不待見,偏偏還跟狗皮膏藥一樣挨個挨個的去問,硬是把後麵站著的那些個侍郎或者少卿給問的尷尬不已。
“剛剛看大人笑的如此之蕩,莫不是想到了家裡新納的小妾?”
“誒,本王聽聞大人家中遭了賊,大人可曾驗過血脈,這重臣的血脈不可混淆啊!”
“這位大人,莫走莫走,本王聽聞您這段時日為了長子的學業憂心不已,不去送來咱們新學的學校吧?如何?保管給您教的是個頂個的優秀!”
朱棡的話如同一把把刀刃插在那些大臣的心窩子裡。
同時他們也更為忌憚和憎恨。
這晉王,完全將他們家裡的情況給摸得一清二楚。
很難不懷疑這家夥是彆有用心啊!
一旁的武官們都憋不住笑了。
損啊!
真特娘的損啊。
那個納妾的,新婚之夜馬上風抽過去了,早就是有心無力。
那個遭賊的,坊間都傳聞是他媳婦偷漢子,隻不過礙於臉麵才說是遭了賊。
至於另外的那個,那就更是家門不幸,家裡長子跟人在醉夢樓爭花魁,結果喊了個天價,人家收錢他來個打欠條。
晉王這幾問,當真是給人往心窩子裡捅刀子啊!
眼看著朝會氣氛開始詭異起來,這時候,奉天殿的殿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