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銘起身同趙延講明大長老召見一事,趙延也表示理解,二人互相客氣一番後便一同離開了瑤林峰。
此時的肖銘心中對大長老召見自己的原因已經有了推論——九成以上,是那位身負特殊功體的李道友。
趙延後肖銘一步離開,但不是前往靈華峰方向,而是前往山門方向。
果不其然,半路之上趙延就碰上同樣從靈華峰趕回的門長尚伏微。
“事情解決了?”
“嗯,皓月宗那邊許久不見動作,邊境的人手也都沒有發現的那些探子也都是跟往常一樣,不是針對李思夢的,故大長老同意讓她留在主山。”
“安全嗎,畢竟是個外人。”
“再怎麼說也是特地來投的人才,留在主山以客卿之禮對待,不讓她接觸宗門內庫房和各法堂的機密就是。”
“也是,這也算夠謹慎了。”
對待這樣特殊的人才,淩雲宗不傻,直接全盤接受把宗門的一切事物都告訴對方是愚蠢,但如果用無休止的試探和考驗來反複折磨對方,那樣隻會讓一個俊傑對自己離心離德。
這樣的結果既不是雲婉青想看到的,也不是淩雲宗能接受的。
而現在的決定很簡單,不給李思夢實際權力,也不讓她參與淩雲宗任何有關於皓月宗的事務,但待遇一定不能低。
一個來投靠淩雲宗的原皓月宗爐鼎,隻要她的真心的,那就絕對不會在乎實權多大,也不會願意過多接觸皓月宗的事務。
人,才是宗門最重要的資源和優勢。
……
而在靈華峰這邊,肖銘剛到了雲婉青的洞府外,而洞府的門察覺出了是肖銘的氣息,便直接開啟。
來太多次,不熟也熟了,大長老對這個師叔之子多少是帶點好感在內的,畢竟肖銘一個人扛下宗門內最不好做的工作。
肖銘並不客氣,抬腿便步入洞府當中。
一進洞府,肖銘便感覺出了一絲異樣的氣息,談不上多濃烈,但修士感官靈敏,外加肖銘一向警覺。
抬手間,護身罡氣全開,元嬰功體的強橫與肖家絕學的霸道直接散了出來。
接下來的情形絲毫沒有出乎肖銘的預料,一點氣機在前,接下來便是猛烈的靈力波動。
狂猛無比的罡風吹來,所過之處就連空間都被直接撕開了裂縫,宛若被打碎的玻璃,怪異扭曲,猙獰無比。
肖銘並無驚慌,右手平伸在前,手心中有火光躍動,赤紅色的焰光在瞬間擴大。
霎時間,仿佛有一棵由火焰構成的參天大樹在肖銘的背後微微浮現,灼熱又危險,流露出一股橫掃一切、無堅不摧的強悍之感。
那罡風勁力在空氣中猛然化作千萬道靈刃,四麵八方的攻勢朝著肖銘襲去,雨點般的攻擊幾乎是躲無可躲!
這些細小的靈刃,單論實力都能削平一座小山頭,若此處不是淩雲宗、不是雲婉青的洞府,而是在普通的山脈之中,這股罡風的破壞力等同於炸山。
如此大的威力,落在肖銘身上,卻仿佛泥牛入海。
大雨碰上了火山,澆不滅熄不了,再強的破壞力在焚天極焰麵前都成了小巫見大巫,無邊威能被那棵參天火樹落下的火星焚燒殆儘。
一招畢,肖銘毫發無損,麵帶笑容,左手便是一掌橫刷而去。
轟————
掌氣在前,火光更甚,殺魔烈火又豈是浪得虛名,僅僅是隨手的一招,便包含了破滅之道的氣息。
方才朝著肖銘出手的那道身影被這火光照得愣了一下,腳下急踏欲要退走,卻發現四周的退路早已被一張編織好的火網阻斷。
退無可退!
看前方,肖銘的身軀不變,但身後的參天火樹變得愈發龐大。
隻憑意象,她便明白了麵前之人的修為是何等恐怖——此刻的肖銘已經不能算是人,而是手握毀滅之力的凶神。
“慈恩。”
一道女聲傳來,同時還有寶劍出鞘之聲。
就在一瞬之間,無邊火海被清氣儘數衝散,恐怖的灼熱之感被清涼平和取而代之,隨後歸於寧靜。
再看肖銘,身後冒著火的參天巨樹被收了回去,方才的火光之中的那尊凶神,現在看隻是個麵容俊朗的青年。
“大長老,偏袒啊。”肖銘笑道
“她對我動手您不攔著,我這才隨手回了一掌您就出手幫忙了。”
語氣中沒有怪罪之意,亦無氣惱之感,隻像是發牢騷。
雲婉青還是盤坐在蒲團之上,神色自然,解釋道
“她的罡風破不得你護體罡氣,但你焚天極焰她可接不下來,本座不出手,靈華峰上同門操戈之事可就免不了了。”
隨後,她看向了心有餘悸的女修,笑言
“想與肖銘交手一二這可是你說的,現在呢?感覺如何?”
這女修,自然是從巒州分門帶來的半步元嬰修士,李思夢。
她拍了拍身子,起身站起,朝著肖銘拱手道
“思夢頑愚,不自量力,讓肖師兄見笑了。”
話是這麼說,但真正與她交過手的肖銘能感覺到,半步元嬰當中,鮮少有手段如此高超的,也難怪對方敢指名道姓對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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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少倒是不急也不惱,同樣拱手回禮,隨後看向了雲婉青
“大長老,這位便是巒州來的那位李思夢師妹?”
李思夢身份特殊,既算不上內門又算不上外門,但現如今既然投靠了淩雲宗,自然便是淩雲宗之人,思來想去之下以客卿之禮最為妥當。
肖銘入門在前,境界又高,因此李思夢稱呼一聲師兄倒也不太過分,而他也就坡下驢喊起了師妹。
“果然,尚門長所說都是真的,趙延那小子必定把她的來曆講於你聽。”
“這種事情弟子應當還是聽得的吧。”
“聽得,聽得,肖師叔的兒子是皓月宗或是皓月宗的暗子這個概率有多大?我還不傻。”雲婉青麵目慈祥,指了指李思夢
“今日找你來,是讓你替她安排個地方,住處令牌總務堂那邊會給她的。”
“好。”
肖大少點了點頭,隨後便領著李思夢離開了雲婉青的洞府。
淩雲宗內有長老,但長老之間也不同,雲婉青、薛廣、薑子川、方連城四大長老的地位是在其餘長老之上的,他們有些兼領某個法堂,但就算不兼領,對每個法堂也有過問之權。
但肖銘與雲婉青之間的關係,哪怕不提肖定方,隻說有葉擎天這一層在,二人也不能單純以上司和下屬來衡量。
也是因此,雲婉青同肖銘講話時,也沒有那種冷峻之感。
……
“李師妹,想去什麼地方住啊?”
肖銘與李思夢二人各自騰雲駕霧,在這偌大的宗門之上遨遊,時不時還能碰上幾個弟子同肖銘打招呼。
至於李思夢,他們雖覺得麵生,但也拱手互相見禮,隻當是被某個長老特彆納入宗門的弟子,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李思夢的容顏並不是杜靜秋那般的溫婉與柔和,雖是女修,卻生得一對上揚的濃眉,平日裡的目光是內斂沉穩的,但肖銘方才與之交手的時候,卻能看見其目光暗藏銳利。
粗看,隻覺得李思夢既有女子的美,又有男子的俊。
杜靜秋有傾城之貌,主修醫道心腸善良,氣質是溫婉柔和的;梅護法常年修行,清麗淡雅,目光炯炯有神可見堅韌。
李思夢稱不上絕色,但確實越看越覺得不凡。
肖銘的年紀確實不大,但見的人確實不少,哪些人庸庸碌碌,哪些人命定不凡,他都自認能分辨一二——李思夢很明顯屬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