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帶著看熱鬨的心態去的,但外門長老的事情能叫看熱鬨嗎?
那叫觀摩和指導,充分展現出了肖大少對外門弟子的關切與照顧,足以登上感動濟國十大人物的榜單。
肖銘前腳剛與諸多弟子走出院門,迎麵便碰上了剛到瑤林峰的杜靜秋。
杜靜秋是長老親傳,目前正在協助肖銘處理內門事務,不過大多數時間都在丹房和回春堂研究醫理,因此平日裡除了兄弟幾人偶爾小聚以外,基本上不會來瑤林峰拜訪。
既然來了,那麼大概率是有事找自己。
“怎麼了師妹?”肖銘的目光看向了杜靜秋,見後者的神情並沒有如何急切和緊迫,知曉並不是什麼大事,因此語氣中並無情緒起伏。
“師兄。”杜靜秋從雲上下來
“我想回趟崇州。”
“回崇州?為什麼?”
東南五州之一的崇州,杜靜秋家族祖地所在,家主杜讓既是杜靜秋的親生父親,也是化神二重大修,四長老方連城的結義兄弟。
老話說父母不教子女,自己的親生骨肉,犯錯犯渾都下不去重手管教,又見不得子女碰壁受挫,處處護著,終究隻能養出個溫室內的嬌花。
杜家主八百多歲,境界越高的修士就越難誕下子嗣,這一點是天道對生靈之力的限製,因此隻有杜靜秋一個女兒。
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自小到大杜靜秋就沒有離開父親超過一天的時間,十四歲時當地一家宗門的親傳找人說媒,年齡相差倒是不大,男方有個一百多歲的樣子。
沒有一絲絲的猶豫,杜家主當時就抄起法寶到對麵宗門興師問罪去了,往小了說對方被好一頓胖揍,往大了說差點演變成崇州當地世家和大宗之間的火拚。
就杜家主這麼個女兒奴,實在是嚴不起來,又信不過彆人,這才把寶貝閨女交給了自己的結義兄弟方連城,杜靜秋這才入了淩雲宗。
兩年多的時間,杜讓也是夠能忍,僅靠傳訊符交流,竟然一次都沒有來淩雲宗看過女兒,看來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爹娘想我了。”杜靜秋笑了笑
“青州春龍遊會一事傳回了崇州,本來前幾日爹爹就想我回家裡,但是前幾日入宗大典娘親攔著不讓他叫我,現在有空了,就想著回去一趟。”
“人人都言,杜真人蓋世修為,自打有了女兒之後卻連閉關都不舍得,生怕師妹你出什麼危險,現在看來……名不虛傳。”
“師兄在笑我?”杜同學挑了挑眉毛;
“哪裡哪裡,咱們半斤八兩。”肖大少搖了搖頭“回鄉探親,人之常情……四長老知道了嗎?”
“自是稟報過師尊。”
“既如此,不必特地來瑤林峰一趟,傳訊符說一聲就是。”
“師兄,可不止我一個。”杜靜秋上前一步,笑道“還有傅師弟,我們二人一塊下山,他去夏州我去崇州。”
“小傅也下山?”肖銘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後反應了過來“確實,小傅的雙親與小妹都是凡人,兩年多的時日未曾見麵,確實也不短了,是該返鄉探望……他人呢?”
“還在塔裡,等下跟我一齊動身。”杜靜秋回道;
該問的都問完了,肖銘也點了點頭,最後交代道
“宗門親傳令的囊括範圍僅限中南六州,入了東南記得把肖家的客卿令牌掛上,夏州那邊才能知曉你的安危。”
“師兄放心。”
二人互相點了點頭,隨後杜靜秋便揮袖喚雲而走。
“行了,交代完了,接著走吧。”肖銘知會了一聲,點了點頭帶著幾人往山穀處的試煉場飛去,心情尚佳。
但不過片刻,肖大少便反應了過來
“不對。”肖銘神色中顯露出不解“六層的守關獸還在禦獸堂待著呢,現在傅師弟和師妹一起回去了,現在六層是空的?”
“不是的師兄,六層還在,不過換人了。”身邊有內門弟子回答道;
傅言守關,這個難度可不僅僅是用大來形容的,而是幾乎無解——淩雲宗內誰不知道傅言的本事,彆說試練塔會把二者的境界拉到同一個水平線上,就算再高幾個小境界,他們也沒把握勝過傅言。
沒了傅言,過六層的可能性還能高一些,不至於被剃光頭,外門弟子的壓力也會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