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弟子都入了塔,肖銘便以靈力朝塔內的眾人傳音道
“跳出束縛之外,不在桎梏之中,神通和修為是你們的本事,但彆忘了,智慧也是力量的一種。剝離迷霧,破除虛妄,不偏不倚,方能走出迷宮。”
天地良心,肖銘並不是有意為難這些剛入門,對通天塔毫無認知第一次上塔的弟子。
雖然彆人汙蔑他這個儀表堂堂大義凜然一身正氣的淩雲宗大師兄為正道邪修,但肖銘自認,自己的手段從來都沒有“邪”過,隻是多了幾分變通。
不是他的錯,是這個時代不夠開明。
即便接受了正道邪修這個外號,他也絕對不會把手段用在自家的師弟師妹們身上——身為大師兄,他沒有這種惡趣味。
不是他心狠手黑,而是這通天塔的規則如此。
迷宮圖是真的,裡麵的路線也是真的,每一個拐角轉折和岔路全部都是真的,唯有最重要的那個地方是假的
出口。
……
此時的肖銘也不再管什麼逼格,從雲上一躍而下,與在場的幾位執事和負責維持秩序的內門穩坐在了剛搭好的正對著通天塔的觀景台上。
肖銘元嬰修為,有法眼能以神識觀瞧塔中乾坤,其他的幾位則通過顯影石觀察塔內的情況。
弟子們看似被一股腦塞了進去,實際上當他們每個人入內之後,都被放到了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內,與其他人互不乾擾互不聯係。
組團,門也沒有,考的就是單體實力。
在場的諸多內門和老外門,其實都不是第一次進過這個迷宮,但說實話,第一次便能走出來的寥寥無幾。
“師兄,您覺得第一個出來的會是誰?”坐在肖銘旁邊的一位內門弟子饒有興趣的問道;
“不好說。”肖銘笑著,但隻是含糊其辭
“且看他們個人的表現吧,師弟你覺著呢?”
“以師弟我的來講,無非是喬義新,耿占元,單鷹,儲世才四人,哦對了,還有師兄帶進來的那位羅溢師弟。”
“何出此言?”肖銘扭頭看向了他。
“頭腦靈光悟性極高,外門教習對喬、耿二人可是稱讚有加;那位儲世才出身渾法門,當初在渾法門內可是頭號的天驕,入得咱們宗,次次論辯都是名列前茅;那位單鷹師弟,雖說性子糙了些,但本人的悟性也是遠超旁人,根骨不凡啊,還有……”
“還有羅溢,大概率是看我的麵子才加進來的吧。”肖銘笑了笑;
“倒也不能這麼說。”那弟子揉了揉腦袋,解釋道“年紀輕輕半步金丹,入內門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過羅師弟他平日的話不是很多,教習講法後的論辯也都表現平平,考核也……”
“總之,單論修為增長速度確實當之無愧天才之名,但此關重在靈巧,實在是不好說。”
羅溢的身份很特殊,是肖銘親自帶進來的人,在外門一直很低調,公開場合下一般不會當著其他外門的麵和肖銘套近乎,而是本本分分老老實實。
但說實話,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修為,內外門那麼多弟子,不可能一個心生嫉妒的都沒有。
這位內門弟子,實際上不相信羅溢這麼個根基虛浮的小孩子能夠走得出迷宮,破的了困局。
肖銘並不說話,麵色如同此前一般和藹,沒什麼不快之色。
忽然,他轉頭問了一聲
“季林呢?”
“大師兄與季林相熟嗎?”
“不熟,沒說過話,甚至麵都沒見過幾次。”
“那就不奇怪了……這位師弟平日裡除了和那個叫單鷹的師弟說話以外,其他的時候都不太愛與人交流,但去藥田去的很勤,雖然外門弟子輕易不能觸碰藥材,但哪怕看他也能看上好幾個時辰。”
“他的話,能不能走出迷宮還是未知數。”
……
迷宮內,人人都得靠自己,但靠自己的方式則不同。
在肖銘把迷宮圖亮出來的時候,有一部分人腦子快,直接用留影石或者法力拓印下了圖紙的形狀,想指望進去的時候拿出來邊看邊走。
可惜,他們的肉身都在外麵,神魂出竅這一招直接破了他們的計,除了他們自己,任何東西都帶不進這試煉塔。
還有一部分人,他們確實記憶力超群,能夠記下迷宮圖的絕大部分,雖然完全跟著記憶走會亂,但每走過一個拐角就做個記號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