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前,信王府。
“宋公子親自登門拜訪,本王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見宋小白孤身一人前來王府,穿著一身素色黑衣的信王,儘管雙眼布滿血絲麵色蒼白,可還是主動出門迎接。
“王爺不必客氣,是宋某貿然不請自來,打擾了王爺才是。”
見他這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宋小白虛情假意的客套了一句。
“宋公子,說的哪裡的話?來者是客,宋公子更是貴客,我們去茶室聊吧。”
知道宋小白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信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宋某就不客氣了,王爺請。”
宋小白又客套了一番,邁開步子走進王府。
至於堂堂信王為什麼這副模樣,當然是因為他的恩師張海端。
首先為了表示自己尊師重道,信王這家夥守了一天一夜的靈。
另外,這位東林黨的領袖,如今的吏部侍郎,未來的吏部尚書,未來的大明首輔一死。
信王在文臣集團中的根基便動搖了。
並且,張海端之死還是因為黑石。
這個跟宮中有千絲萬縷關係的殺手組織。
所以他也不由得懷疑擔心,這件事本身就是衝著他來的。
如此再加上北齋之事,徹底讓他成為了驚弓之鳥。
這兩天都是在惶惶度日,茶飯不思更睡不著覺。
後花園,茶室。
“畫工細致,文筆一流,一花一木皆關情,當真是一幅佳作。”
剛一進入信王的茶室,宋小白便盯著牆上的一幅畫開口。
“宋小白,果然是懂畫之人。”
信王朱由檢聞言笑著誇讚一句的同時,盤膝而坐在宋小白對麵客氣道。
“這幅畫的確是上等佳作,正所謂英雄配英雄,畫贈有緣人,若是宋公子喜歡,這幅畫便送與公子了。”
“算了,君子不奪人所愛。”
宋小白輕描淡寫的拒絕了信王的好意,隻是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並且坐在了朱由檢對麵,又看向了他身後的牆壁。
那裡掛著一幅字,內容是一首詩,沒有詩名也沒有作者。
但是這詩句裡,卻藏著詩名和作者。
所以,趁著信王倒茶的功夫,宋小白將這首詩念了出來。
膩綠長鮮穀雨春,靜試卻如看閒雲。
瓶懸金粉師應有,筋點瓊花我自珍。
竹裡細烹清睡思,風前小啜弄拂塵。
相酬向北長歌贈,神清如夢齋裡人。
“今天的茶是雨前龍井,這詩寫的也是雨前龍井,倒也應景。”
“哈哈,宋公子果然是個雅人。”
信王聞言又笑著恭維了一句,但聽到他讀出這首詩,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安。
但他也算有些城府之人,眼中忌憚之色一閃而過,穩穩的給宋小白倒上一杯香茶。
“今日小王就鬥膽叫上一聲宋兄,不知今日你來找小王所為何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請王爺幫個忙。”
既然朱由檢主動問了,宋小白也懶得和他再賣關子。
“什麼忙?”
“幫我殺兩個人?”
“殺人?殺誰?”
“靜海和尚和淩雲凱。”
“宋兄,為何要殺他們?又為何要找本王?”
信王朱由檢聽到這裡,語氣已經變了味道,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一刻,他對宋小白生出了殺心。
宋小白瞬間便感應到,但麵上卻依舊如古井無波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