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類夫君!
紮營的地方雖然不算是荒山野嶺,也是人跡罕至之地,方圓幾十裡內都沒什麼城鎮村落。
這樣的地方,往往代表不安全。
不僅有來自山中的野獸,還有一些山精鬼魅之類的。
不過,此次前往龍泉地宮,鎮妖司幾乎傾巢出動。
一群鎮妖使聚集在一起,就算是妖邪也要懼怕幾分,沒有不長眼睛的敢過來冒犯。
這一夜相安無事。
季魚在馬車裡休息。
國師府的馬車是特地製造的,足夠寬敞,雖然沒有床睡著舒服,倒也比直接睡地上要好一些。
早上醒來時,她的精神有些不好。
江逝秋擰起眉,“娘子,昨晚是不是又做夢了”
兩人同床共枕,她隻要翻個身他都能知道,自然也知道昨晚她睡得並不安穩,中途醒了好幾次。
季魚揉了下眼睛,含糊地說“沒做夢,就是馬車睡得不太舒服。”
江逝秋聽罷,覺得還是得去驛站休息,不能再讓這些人錯過宿頭。
因他這個念頭,導致接下來眾人都被折騰得夠嗆。
所有人都醒來後,營地裡忙碌起來。
季魚去附近的溪水邊洗漱。
她坐在溪邊一塊鋪著帕子的石磯上,掬起水洗臉,山間冰涼的水撲過臉龐,也讓她精神一些。
江逝秋給她擦乾淨臉上的水漬,掏出一盒玫瑰香膏,給她塗臉、抹手。
這玫瑰香膏是雲京最近流行的,一塊不過二兩重的香膏能賣到十兩銀子的價格。
季魚聞著覺得味道挺好的,在國師府的丫鬟給她準備時,試著塗了塗,從此某個在她身上聞到味兒的男人每天都記得給她抹香膏,據說有護膚保濕的功效。
這是一個尋常不過的早晨。
就像在國師府,兩人的早晨都是如此。
季魚笑著看他,等他給自己抹完手後,她也給他抹。
“娘子,我不用。”江逝秋說道,“我一個大男人,塗這些東西作什麼”
季魚“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不能香噴噴的嗎你不要信外麵那些人說的,聽我的準沒錯”
江逝秋狐疑地看她,見她一本正經的,決定相信她。
見他真的伸手過來給她塗時,季魚差點繃不住笑。
看來這位尊主來到人間後,雖然已經努力地學習凡人的某些風俗習慣,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很容易被人忽悠。
怪不得會被鎮妖司的人這麼輕易騙去不正經的地方,還是他自己察覺到不對跑出來。
太子和幕僚過來時,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自己不應該過來。
季魚看他們,含笑道“殿下也來洗漱嗎”
見兩人神色淡定,絲毫不覺得尷尬,仿佛沒什麼了不起,太子和幕僚總算明白那句“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太子定了定神,說道“孤不是來洗漱
的,是有些話想和季少主說。”
季魚聞言,從容地站起身,語氣溫煦殿下請講。”
江逝秋瞥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見她臉上並無意外之色,平靜淡然,太子一時間也看不出她是真平靜,還是已經猜出自己要說什麼。
他正色道“聽說昨晚季少主與陳青轍提起當年尚家被滅門之事”
“當年的事,確實如陳青轍所言,尚家是受了牽連,後來父皇登基後,曾想為尚家昭雪,隻是”
這事涉及到皇室的醜聞,就算是太子,也難以啟齒。
這些事本不應該由他這太子親自來說,但這裡的人,除了自己是最合適的,也最有誠意。
雖然季魚與尚雲霄似乎並無什麼父女之情,但不管如何,尚雲霄都是她的生父,生恩無法抹殺。
否則昨晚她也不會主動去找陳青轍詢問這事,或許是想還尚雲霄的生恩。
太子如此想也是人之常情,他覺得與其日後讓季魚從其他地方知曉一些添油加醋的真相,不如自己告訴她,也算是賣她一個好。
“後來,當年參與誣蔑尚家的人都暴斃了。”太子說到這裡,神色微沉,“他們死得很突然,死狀極其淒慘,連鎮妖司都查不出是誰殺他們,如何作案,直到請來國師”
以國師的實力,自然能算出一二,也是那時候,國師得知妖鬼將降臨人間之事。
尚雲霄借妖鬼之力報複,當年所有迫害尚家被滅族之人,他都沒有放過。
這事發生在十五年前,那時候尚雲霄已經入贅陳家,陳青轍剛滿一歲之時,想必那時候,尚雲霄便將自己的魂魄獻祭給妖鬼,得到妖鬼賜予的力量。
季魚安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突然問“當年誣蔑尚家謀反的人確實已經死了,但將那些流放的尚家人殺死的凶手應該還在,他們是誰”
當年尚家還有大半的族人被流放到北荒之地。
這些人有的死在路上,有的順利抵達北荒,然而又在短時間內,不是意外橫死,就是暴斃而亡,死得悄無聲息。
尚雲霄也是因為陳老太爺去得及時,方能逃過一劫。
由此可見,幕後之人的心狠手辣。
太子沉默片刻,低聲道“孤不清楚,孤現在也未能查出是何人所為。”
三十年前,尚家覆滅之時,太子還未出生,對當年的事他並不清楚。
若不是陳家老太爺的生辰宴上,尚雲霄終於暴露,根本不會有人特地去關注早已經消失的尚家,如何會查尚家當年發生什麼事。
是以很多人都隻知道流放到北荒的尚家人死得蹊蹺,卻查不出什麼。
季魚看了看他,確認他是真的不知後,說道“多謝殿下告知此事。”
客氣地謝過太子後,她和江逝秋回到營地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