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光走進書房，看著身形佝僂不複從前的老人，輕聲道“爺爺。”
李老爺子轉身看向他，久久沒有說話。
李曦光也不吭聲，爺孫倆就這麼僵持著。
最後，還是李曦光主動服軟了。
“爺爺，是我做的。”他直接承認了，壓根沒有騙一騙老頭的意思。
老爺子怒火瞬間上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
伴隨著瓷器破碎的聲音，李曦光額頭的鮮血也流了下來。
看著他這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但我就是不後悔”的態度，老爺子不僅沒心疼他，反而把手邊能砸的都砸了過去。
李曦光忍著沒動，任由老爺子撒氣。
“好，你真是好！”老爺子氣的說不出來話，顫顫巍巍的指著他
“滾吧！
從今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孫子。”
李曦光眼眶一酸，低聲道“您現在可以讓人把我抓走。”
“滾！”
李曦光跪下磕了個頭，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老爺子這才忍不住癱軟在地，老淚縱橫。
他的兒子死了，死在了親孫子手上。
雖然那個兒子不成器，可他還是無法接受白發人送黑發人。
老爺子知道李曦光心裡有火，這一次也是不管不顧了。
方家那孩子被害的成了植物人，李曦光查出罪魁禍首後便要動手，被他給攔下了。
明明是受害者，還要忍下這口氣，是他的不對，可他能怎麼辦，手心手背都是肉，無法抉擇。
這一次，李曦光把選擇的機會給了他，讓老爺子選擇要不要把他這個親孫子送進牢獄。
這是在逼他啊！
“老爺子，您怎麼了？”管家驚慌地問。
李老爺子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看著這個多年的老夥計，痛苦地說
“阿傑死了，曦光怨我，老頭子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老爺子，曦光少爺他……也是可憐，是那些人先動手的，還害了方少爺，如今這一切，當真是說不清了。”
哪有人會不恨呢，親生父親不僅不關心，甚至包庇凶手，連最親的爺爺也選擇息事寧人。
曦光少爺那個脾氣，怎麼可能忍下呢。
老管家心裡肯定是向著從小看到大的李曦光，但是也能理解老爺子的為難和痛苦，因此也不再多說，隻是對老爺子更關注幾分。
“通知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就說是歹徒針對我們李家，對曦光下手失敗後，展開了更為激烈的報複。”
老爺子說完這話，瞬間像是沒了精氣神。
想他李茂曾經也是s市說一不二的人物，黑白兩道哪個敢不給麵子，手上更是沾了不少人的血。
現在這都是報應。
都是報應啊！
“老爺子，您先吃藥，葬禮的事您就放心吧。”
“現在隻有你陪著我這個老家夥了。”
“我這一輩子無兒無女，跟著您也享了不少福，往後還得指望您呢。”
“你去忙吧，藥我等會兒會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