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馬車碾過地上磚縫冒出的綠芽,踢踢嗒嗒的向著宮門而去。
“阮枝,怎麼辦啊,我…我超級緊張。”薑秀捏緊手指,口乾舌燥的等待著。
阮枝沒理她,而是全神貫注的牽著馬走向前。
“站住,例行檢查。”值崗的官兵攔住了馬車。
阮枝聞言皺了下眉頭,仿佛嫌煩,但礙於規矩還是停了下來。
“奴才們奉命出宮采選,還望大人通行一二。”阮枝將一塊銀錠偷偷塞給那人,並將最重要的令牌舉了起來。
對方點頭,不動聲色的接過,而後問“車裡怎麼還有人?”
阮枝壓低聲音,“這是儲秀宮的裴才人身邊的奴婢。”
不用多說,對方明白了,直接放行。
阮枝淡定的牽著馬出了宮門。
“阮枝,你怎麼知道會放人?”薑秀好奇地問她。
阮枝解釋“裴丞相在朝中地位很高,因此他女兒在宮裡也一向吃香,讓自己宮女出宮買點東西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薑秀感歎“原來皇宮也沒有傳說中那麼難出啊。”
傻子。
阮枝說的隻是一點,更重要的是這宮裡特彆奇怪。
後妃們一視同仁都是才人的位份,領的那點月錢還不夠吃飯,自然需要補貼。
可手無寸鐵之人的閨閣小姐們哪裡會賺錢,隻能從家裡要了。
這就造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場景,皇宮裡的東西竟然可以明碼標價進行買賣。
比如食物。
如果你有錢,可以讓禦膳房給你做滿漢全席。
如果你手頭拮據,那就對不起了,隻有清粥小菜。
哦,如果是九品小官的女兒,基本上連清粥小菜都混不上。
當然,這種人幾乎沒有。
因為當今陛下選妃,其背後的家族要麼有權,要麼有權。
阮枝搖頭,為這種赤裸裸的金錢交易感到無語。
“好了,彆說了,快點收拾。”阮枝催促薑秀趕緊給她換妝。
薑秀“馬上。”
一陣描描畫畫,一個嶄新的容貌重新出現在阮枝臉上。
她忍不住誇“真不錯,手藝人啊。”
薑秀謙虛的表示“我可是靠這一手吃飯的。”
大學裡不知道接了多少活練出來的手法,讓薑秀不用為生活費發愁。
阮枝戴上帷帽,拉著薑秀“走,咱們去把這輛車賣了。”
“賣了?那我們怎麼走啊?”
“你會趕車嗎?”阮枝問她。
薑秀搖頭。
“那不就得了,我們又用不上,還不如賣了。”
不過賣之前,阮枝還需要將車身上皇宮的標誌刮掉,免得掉馬太快。
一路走來,天色已經大亮。
賣了馬車後,阮枝領著薑秀來到了吃早飯的地方。
她看著顆顆飽滿的餛飩,香氣四溢,勾的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薑秀眼睛直直盯著自己的牛肉麵,嘴上還不忘擔心“阮枝,我們不會被發現抓走吧。”
阮枝使勁給自己的餛飩吹涼,滿足的一口吞下,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管他呢,死也要做個飽死鬼。”非常光棍的說法,偏偏薑秀十分相信阮枝,她說什麼都覺得好。
兩碗餛飩,一碗牛肉麵,再加三個大肉包子下肚,才讓阮枝停了下來。
“嗝——,好飽啊,爽!”
“我也飽了。”
阮枝摸摸肚子,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薑秀四處亂看,興奮的像是要出門郊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