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謝鬆君黑著臉坐在車上,冷冷的盯著身旁的女人。
阮枝將他的視線當做空氣,完全不在乎,更沒有要反悔的意思。
她低著頭仔細研究地圖,認真思考沈知渝的下落。
“你就那麼相信他沒死?”謝鬆君陰陽怪氣的問。
阮枝淡定自若的回道“嗯,我的直覺告訴我的。”
謝鬆君差點氣死,什麼狗屁直覺,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有什麼好相信的。
“我可以派人去找,你沒必要讓自己置身危險的。”他不死心的再一次提起這個。
阮枝搖搖頭,“我不放心。”
謝鬆君忍氣吞聲的問“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阮枝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謝鬆君瞬間懂了,不就是覺得他恨不得沈知渝死在外麵,認為他根本不會認真找人!
他謝鬆君還沒有那麼無恥!
這一次是他欠了沈知渝的,怎麼說也承了人家的恩,他自然希望沈知渝能活著回來。
可惜,好像大家都不相信他。
這可真是讓人心塞的事實。
謝鬆君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依舊處於重傷虛弱階段,能強撐安排完已經是意誌力驚人了。
眼下,哪怕他還想再反駁幾句,也沒有力氣了。
眼皮沉重的闔上,男人靠著並不舒服的靠背,安靜了下來。
阮枝則充當導航,為司機指路。
黑暗中似乎永遠有生物在動,窸窸窣窣的聲音聽的阮枝都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時刻警惕著。
幸好另外兩名隊員靠譜,一旦發現有攻擊,馬上反擊,勉強也撐到了次日清晨。
阮枝眼睛越來越亮,乾澀的嘴唇勾勒出一抹耀眼的笑容,明明那麼脆弱,卻又那麼的吸引人。
謝鬆君垂眸遮住眼中的光彩,此刻,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跳有多快。
“怎麼,找到沈知渝了?”
阮枝搖頭“還沒有。”
謝鬆君饒有興致的打量她“那你怎麼這麼開心?”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很好的消息。”
阮枝原本心中隻是有些猜測,經過昨晚的實踐,她可以確定自己異能對變異動植物具有強烈的驅逐作用。
這加強了她的自保能力,倘若有一天基地發生意外,她也有信心帶著女兒逃出去。
謝鬆君知道自己問了阮枝也不會告訴他,他也不討嫌。
隻是心中忍不住對沈知渝嗤之以鼻。
他還以為沈知渝在阮枝心裡很重要,這樣豈不是比他更有競爭力。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可能有些地位,但算不上重要。
謝鬆君爽了,他一想到沈知渝也得不到,就莫名高興。
阮枝收拾好想法,再一次研究起路線。
走走停停,四人避開生物基地,向著謝鬆君的方向前去。
天色一點一點沉了下來,幾人的心也越來越沉。
彆說沈知渝受傷肯定很嚴重,三天的時間足夠他死幾個來回了,就算還有餘力躲避,可這周圍的危險也讓防不勝防。
阮枝站在廢棄的高樓下,擔憂的問前去尋找的人“還是沒有嗎?”
那人搖頭,非常肯定自己的檢查。
可真已經是附近最後一棟建築了,再走下去就是一望無際的高山。
如果她是沈知渝的話,她是絕對不會進入山區的。
那樣太危險了!
阮枝一臉憂愁的站在街道望著這座毫無人煙的縣城。
謝鬆君虛弱的靠在車門旁,問她“還要接著找嗎?”
這次出來的匆忙,帶來的物資和汽油已經不太夠支撐他們再接著找下去了。
阮枝當然清楚,但她總覺得沈知渝不會輕易出事,這裡是最有可能找到他的地方。
良久,阮枝才歎氣道“走吧。”
謝鬆君明知故問“去哪兒?”
阮枝瞪了他一眼,“回去。”
車輛碾過地上不知名的植物,緩緩向著來時的方向駛去。
忽地,阮枝恍惚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大喊
“停!”
吱——
汽車猛地刹住,阮枝打開車門就往外衝。
謝鬆君罵罵咧咧的跟著“跟上。”
阮枝突然停下,在謝鬆君絮絮叨叨的聲音中仔細思考著什麼,視線在周圍的建築劃過,最終落在了一棟三層小樓上。
她知道身後有人保護,因此也格外大膽的走在最前麵。
被薔薇藤霸道占據的大門在阮枝手下,並未顯示出一絲一毫攻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