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道濬大概在五天前派出了塘兵從沁水縣向滁安府方麵發出了塘報。從沁水縣到滁安府沒有直達的官道,就連轉接的官道都沒有,塘兵先要沿著沁水河北上到浮山縣的冀氏鎮,然後從冀氏鎮往東走山路穿過太嶽山區抵達滁安府的長子縣,再從長子縣直奔滁安府。
這一段路的總路程差不多有三百多裡地,就相當於鐵營從陵川縣到竇莊的距離。
且這段路可比陵川到竇莊難走的多,光是穿越太嶽山區就要耗費不少時間,況且一路的驛站全被裁撤完了,張道濬派出的塘兵隻能風餐露宿吃乾糧,差不多用了五天時間才到滁安府。
等到滁安府後才得知宋統殷帶著撫標營去了沁州,這名塘兵又追著宋統殷的屁股後麵跟到沁州去,所以張道濬在沁水苦苦等待宋統殷的消息一直都等不到。
此時的張道濬雖然隱隱約約懷疑宋統殷那邊有變故,但是在仇恨麵前張道濬已經有些失去理智,此時的張道濬隻想把周兵給弄死,所以那怕此時局勢明顯有些不對勁張道濬也要堅持圍困下去。
雖然這張道濬此時已經有些不理智,但是猛忠還是頭腦清醒的,於是便給張道濬分析道。
“張都督,依在下看咱們還是撤回縣城的好,目前鐵賊已經出現在澤州這就說明宋中丞那邊出了問題,宋中丞並沒有按照都督的設想牽製住鐵賊,其中必然有其他故事。”
說到這裡猛忠有些意味深長的對張道濬說了一句“不管這支部隊是不是鐵賊的主力,劉守備都未必會去阻擊這支來援賊寇,很有可能就這麼將這支賊寇給放過來!”
猛忠這話的意思已經明說了,那就是官軍都是些死貧道不死道友的貨色,有好處打順風仗就都竄了過來,就比如這次圍困竇莊,如果沒好處打逆風仗,一個個不是轉進如風就是不動如山。
猛忠認為這劉自安很有可能來一出不動如山看著賊寇從澤州過來,依照官軍的德行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所以猛忠勸張道濬不要硬撐著見好就收。
但張道濬可聽不進去,此時的張道濬也和當初的周兵一樣順風就浪了起來。
隻見張道濬有些囂張的說道“猛守備且放心!”
“我會派人去通知劉守備,隻要他敢故意放澤州賊寇入沁水,本官定會向宋中丞如實稟報,並且托人在朝中上書彈劾他玩寇誤國!”
猛忠一聽張道濬這句狠話把他也給嚇到了,這話也不止是說的劉自安,同時也是威脅他猛忠,隻要他猛忠敢跑一樣要被他張道濬整!
要是彆人說這種狠話猛忠估計也就一笑而過,但這張道濬可是能夠進出宋統殷辦公室的人,且張道濬的哥哥可是在戶部當主事。
他放這個狠話那還真就未必是吹的,所以這讓猛忠十分的忌憚。於是便尬笑一聲說道“既然張都督有能耐讓劉守備擋住賊寇,那在下也無話可說!”
接下來張道濬便將與他一道在竇莊北麵圍堵左營的猛忠部調到了南邊,去接替劉自安部的位置圍堵左營。正如同李子建所預料的那樣,張道濬並沒有因為劉自安部的撤退而放棄圍困竇莊。
竇莊堡寨內的周兵見官兵有大規模的調動便立馬反應了過來,判斷是王鐵的援軍來了,於是便果斷出擊去打破包圍圈。結果也如同李子建所推測的那樣,官軍依靠工事優勢把左營的幾次衝鋒給打了回去。無奈之下周兵隻得等待王鐵的進一步援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把目光放到澤州守備營這裡來。
劉自安接到澤州知州的命令後與張道濬打了聲招呼便帶著部隊回去了,畢竟澤州的安全遠大於一切,要是澤州丟了他最低也得是個流放。
本想著跟著張道濬混點功勞往上升個遊擊什麼的,結果整了這麼一出,這讓劉自安心中那是非常的遺憾。
劉自安是上午接到的澤州知州的信,然後中午就拔營回防澤州,一路保持一天六十裡地的行軍速度,然後在第二天的下午抵達了牛王山山係中段的伊侯山。
此地距離澤州城已經不到三十裡,牛王山位於澤州城西側,不過中間還隔著一座玉屏山。
此山南北長約五十裡但東西寬僅十裡地,屬於是太行山脈板塊的支脈,再往西就是太嶽山脈的最南部的餘脈大尖山。
這兩山之間有一處約十幾裡寬的盆地,劉自安部目前所處的位置就在這片盆地裡一處名為東溝村的村莊附近。
劉自安之所以選擇從這裡翻過牛王山,是因為在這段山區隻需走一半的山路前麵便有一處平坦的山穀,這樣一來便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所以劉自安才選擇從這裡走。
此時時間大概是下午的兩點鐘左右,如果劉自安部速度夠快的話說不定可以翻過牛王山,進而穿過牛王山以東的玉屏山山穀抵達澤州城。
雖然那劉自安也派出哨探入山偵查情況,但是牛王山中多林木且地勢複雜,所以劉自安部的哨探並沒有發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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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距離東溝村十幾裡處的伊侯山中,劉體純部已經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