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澤州知州實在是沒想到這群平時看著一個比一個聰明的人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如此的愚蠢!
這些士紳一個個的不是兩榜進士就是貢舉出身,那讀的書不是學富五車最起碼也是滿腹經綸,但這書讀的再多卻是連“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都不懂!
澤州知州心想這些家夥也不想想看,萬一賊寇攻破了州城,他們的身家性命還能保的住嗎?!
這個時候守著錢財不拿出來助餉禦賊,到時候就等著賊寇上門去殺他們全家吧!
其實這澤州知州是完全不了解這幫士紳的心理,在澤州知州看來這幫人非常的蠢,寧可將家產送給賊寇也不願意拿點出來保自己的身家性命,簡直就是蠢到家了。
可在這群士紳的視角裡看卻不認為自己蠢,首先第一點,這幫士紳雖然以前做過官而且時間還不短,但是退休多年已經讓他們和普通的老百姓沒什麼太大的區彆。
他們所能夠接收到的信息也隻不過比普通老百姓多那麼一點點而已,而且還都是一些滯後的信息,所以他們大多數的思維都活在他們當政的那個時候。
就這澤州的士紳多數當官都是在萬曆朝當官,那個時候明朝一度中興,在他們看來大明朝的軍隊是天下無敵,雖然敗於韃虜之手,但是剿幾個小蟊賊還不是問題。
那些小蟊賊能夠打下幾座縣城不過是僥幸而已,至於澤州這種大城,這幫士紳打死他們都不認為賊寇能夠拿的下來,即使城中無重兵把守他們也不認為是這幫小蟊賊能夠碰瓷的!
在這群士紳看來,既然賊寇打不下澤州城,那還捐餉乾什麼?!
再說了,他們也是做過官的人,但凡民間的捐輸納款,衙門裡基本上都是吃的一乾二淨,那可比衙門裡征收的正稅吃的狠的多。
畢竟捐款是不如官府的公賬上麵也不會查,這其中所存在的黑幕那一般人是很難以想象的,在大明朝經常有那種一個地方鬨災然後百姓捐助的救災款還沒出衙門就被分了個精光的事情。
所以在這幫士紳看來,捐款那不是捐給那些打仗的官兵,而是捐給衙門裡的官吏改善生活。這錢誰捐那誰就是煞筆!
畢竟作為貪了一輩子的退休貪官是最懂貪官的。
還有一點就是那財不露白的老道理,這些士紳們如今已經退休了,這退休之後手中就無權,家裡後輩爭氣繼續做官的還好,他們死了之後沒人敢打主意。
而那種家裡後輩不爭氣沒能做上官的,萬一這家財給露了,等到他們蹬了腿之後,這家產估計就被附近的一群虎狼給吃的一乾二淨,說不定連身家性命都不保。
所以這幫士紳不捐款也是出於保護後輩的一個原因。
待這澤州知州在衙門裡爆了這群士紳幾百兩“巨款”的金幣後便開始商議守城的事宜,澤州自去年以來遭受過幾次賊寇攻擊,所以也有一定的防禦經驗。
這幫士紳雖然不爆金幣,但是在動員百姓協助守城這方麵還是很積極的,畢竟又不要他們上城牆填線當炮灰。
隨後澤州城的這幫官吏士紳一道動員了差不多一萬多名軍戶和民戶分為兩班上城牆,城中軍、民戶口差不多五六千戶,每家出兩丁到三丁,男丁不夠的就將家中健婦派到城牆上去。
畢竟這守城又不是野戰,隻要上到城牆上能夠搬的動石塊木頭去砸爬城牆的賊寇就行。
雖然這城中的士紳認為動員全城百姓守住城池不是問題,但這官府裡的官員們卻很明白這不是普通的蟊賊,如果沒有援軍的話這城是守不住的。
所以這城中的官員一麵在積極組織守城,另一方麵則是悄悄的準備馬匹,準備在城破之後第一時間跑路。
畢竟這要是一銃不放就跑的話那罪過就大了,說不定還會掉腦袋,但是要是堅守一陣之後再跑的話罪過就輕一點。
這還沒打就跑那是態度問題,打不過才跑的那是能力問題。能力不行可以慢慢鍛煉,態度不行那就直接是打入另冊。
某日上午,澤州城北門。
在城中的官吏士紳動員百姓上城牆之後,城外圍城的賊寇經過三天的準備也做好了攻城的準備,在三天之後澤州攻城戰正式打響。
此時在澤州城的北門外兩裡處,鐵營的四大營的弟兄們騎著馬拿穿著甲拿著家夥列成四個方陣,那一麵麵的鐵字旗在隊伍中迎風招展,頗有一副旌旗蔽日的軍容姿態。
在軍陣的前麵則是擺著雲梯車、盾車、巢車、攻城錘等各種攻城器械,差不多總共加起來超過一百多部。
除此之外,王光恩部與賀宗漢部兩營人馬分列在鐵營軍陣的左右兩側,此時兩人正在鐵營的陣前與王鐵討論著作戰計劃。
此時的王鐵身穿著一件布麵甲沒再穿外甲,另外王光恩與賀宗漢兩人則是身披雙甲的騎在馬上。王鐵看向二人說道“光恩兄弟、宗漢兄弟,兄弟我也不要求你們太高。”
“你們隻需要將城門樓子東西兩段的官兵給我死死的咬住,彆叫他們去支援城樓和甕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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