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潘家莊內的張鳳儀正穿著盔甲坐在村子中心的一口井旁,正看著夕陽西下的那一抹朝霞。
張鳳儀看著這一抹朝霞心中不禁想起了她死去父親,以及她多年未見的三個弟弟張道澤、張道濬、張道法三人。同時還有他出川快一年多以來沒有見到的兒子。
一想到他那還不到十歲的兒子張鳳儀的眼睛裡突然的濕潤了起來,彆看這張鳳儀平日裡是一副鐵娘子的姿態示人,但她終究也是一個女人和母親。
她知道今天估計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她並不怕死,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她死後她那不到十歲的兒子該怎麼辦?!
這與馬士鱗成婚十幾年自然是知道這男人是個什麼德行,在未與她成婚之前就已經是納了不少的小妾,外室更是不知道養了多少。
等她一死必然會再娶一個正妻,萬一這續弦再有所出的話,那她那兒子就危險了。
張鳳儀本身也是出自高門大戶,自然是知道這些富貴人家大宅門裡的陰暗麵,沒有了她的庇護她那兒子彆說以後繼承石柱土司的世職,恐怕連安全活到成年都是一個問題。
就在這張鳳儀胡思亂想之際,張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過來遞給張鳳儀“鳳儀姐,弟兄們都在吃飯,您也吃兩口吧!”
此時的張鳳儀哪還有心情吃飯,她現在滿腦子的想的都是她的身後事,但現在看到張容之後張鳳儀心裡便有了打算。
於是張鳳儀接過了盛著麵條的碗放在了地上,然後表情嚴肅的對張鳳儀問道“張容,我爹,還有我對你如何?!”
張容聽後便立即說道“伯父與鳳儀姐對我和我一家自然是沒得話說,沒有你們也就沒有我張容的今天!”
張鳳儀看著張容的樣子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於是便又對張容問道“那你看馬士鱗這人是個什麼德行?!”
張容一聽這話就有些吞吞吐吐了,畢竟這馬士鱗也是他的主子之一,當著這個主子的麵議論另一個主子總歸是不太好,所以張容便沉默了下來沒有說一句話。
張鳳儀見狀便代張容說了出來“我與那馬士鱗雖然名為夫妻,但這麼多來我一直都壓著他一條,實際上的關係不過是上下僚屬而已,那馬士鱗看似表麵懼我,內地裡其實對我已經是百般厭惡!你說是也不是?!”
對於她和馬士鱗的夫妻關係其實張鳳儀還是很知道的,她很明白男人那點自尊心,所以張鳳儀很明白那馬士鱗與他早已經兩看相厭不說恨對方去死吧,最起碼也是想著把對方給恨的死死的。
張容聽到這話後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但是沒有說話。這同為男人張容還是很可憐馬士鱗的,畢竟誰攤上這麼一個老婆誰心裡能好受?!不過由於立場的不同他也不可能站在馬士鱗那邊。
接著張鳳儀便又說道“那有朝一日我死之後,那馬士鱗會不會恨屋及烏虐待祥符(張鳳儀子)?!”
“啊!——鳳儀姐您這說是什麼話!您可千萬不要瞎說啊!”張容聽後非常的震驚的驚呼道。
如今這個時候正是要命的時刻,大夥們都盼著張鳳儀帶著他們殺出去,而此時張鳳儀居然在交代後事,這怎麼能不讓張容心驚。
張鳳儀見張容還要說下去便擺手打斷道“你先彆說!你先聽說我!”
“如果今這一道坎我沒有過去的,你回到石柱之中將祥符從四川帶走,帶回山西老家交給他的三個叔父撫養。”
“雖然日後祥符不能繼承他祖母的世職,但總好過在石柱不明不白的死去,回到山西老家有他三個叔父的照拂做一個富家翁也不是難事!”
那馬士鱗雖然在與張鳳儀成婚之後受張鳳儀的威脅沒有納妾,但馬士鱗以前納的妾加上養在外麵的外室,這些小妾和外室加起來生的兒子都快有十來個了。
所以她的兒子也並非是馬士鱗唯一的兒子,而且由於她的關係,馬士鱗對她這個兒子也是非常的厭惡,張鳳儀可以想象的到,等他死後她的兒子會遭到什麼樣的悲慘待遇。
雖然說為了兒子張鳳儀應該堅強的活下去,但是如今的實際情況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很清楚,要不了多久那賊寇的大軍便會圍上來。
此時她們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而已,即使等到天黑趁著夜色也未必能夠成功的突圍出去。
緊接著張鳳儀起身對著張容叩了一個頭,張容見狀趕緊去將張鳳儀給扶起來“鳳儀姐,您這是乾什麼啊!您快起來!”
待張鳳儀起身之後握著張容的手淚流滿麵的對他說道“張容,這是姐拜托你的最後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辦到啊!”
“姐今日大敗一場即使能夠逃過一劫苟活下去,日後在石柱那是也遭人恥笑,姐這人一輩子要強,受不得這個!姐寧願今日死在這裡,也絕不苟活性命受人侮辱!”
張容聽後眼裡也流出了一行熱淚,這麼多年來在人生地不熟的石柱他與這族姐也是相依為命,兩人之間的感情那也是非常的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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