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羅斯特將酒杯往左移了些，看了幾眼後又覺得不怎麼合適，便又移了回來。
他力求這頓晚宴達到極致的完美，布局、菜肴、音樂，全都要完美。
這是弗羅斯特第一次與凱撒和諾諾吃頓家宴，僅三個人。
極大概率是最後一次。
他也不想留下什麼不好的記憶。
在覺得一切都恰到好處時，敲門聲響起。
凱撒和諾諾的到來也恰到好處。
“很隆重的感覺。”諾諾少見的乖巧了起來，“叔叔辛苦了。”
弗羅斯特欣然微笑，說“隨便弄了下，你們應該餓了，入座吧。”
隨著弗羅斯特拍了拍手，一道道菜肴被侍者端了上來，擺滿整張長桌。
一半中式菜，一半意大利菜。
諾諾坐下來後盯著自己麵前的高腳杯，突然問道“叔叔，我能跟你換杯紅酒嗎？”
叔叔愣了一瞬，旋即笑著端起杯子遞給諾諾。
交換後，諾諾就安安分分地坐在凱撒旁邊，需要她說話時她才會說話。
凱撒和弗羅斯特聊了很多。
這是凱撒第一次和弗羅斯特說這麼多話，一直以來，叔侄兩個都是偏對立的狀態。
弗羅斯特維護著加圖索，凱撒卻對加圖索抱有敵意，十足的叛逆少年。
不過凱撒知道，弗羅斯特也一直在保護自己。
學院裡有什麼行動計劃，有什麼戰利品，弗羅斯特都會儘全力為加圖索爭取，為凱撒爭取。
無論凱撒捅什麼簍子，弗羅斯特隻是生氣，卻不憤怒。
在作為長輩這件事上，弗羅斯特比龐貝要優秀得多。
“叔叔，我可能喝得有點多了。”凱撒迷迷糊糊地微笑著。
“凱撒，你覺得叔叔是個怎麼樣的人？”弗羅斯特惆悵地問道。
“為加圖索鞠躬儘瘁的族人。”凱撒舉起杯子。
“墨瞳，你覺得呢？”弗羅斯特看向諾諾。
“很煩人的長輩。”諾諾說。
“哈哈哈哈哈哈！”弗羅斯特大笑起來，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懂我們的良苦用心啊……”
“叔叔，我聽說你年輕時也不怎麼向家族低頭的。”凱撒說道“聽說是因為我父親，你一直競爭不過他。”
“對啊，你父親年輕時就是家族的希望，就像現在的你一樣。凱撒，你的光芒蓋過了家族裡的所有年輕人，而你父親，當年蓋過了所有人。”
“所以，叔叔你當年也是個中二的叛逆少年咯？”諾諾的臉頰紅得發燙。
“是，但叛逆少年也有認清現實的那一刻。其實也是龐貝給機會，他要是不當花花公子，按照老一輩那套管理方式來，我也當不上代理家主。”
“來，叔叔喝酒，乾杯！”諾諾高舉酒杯，“為年少輕狂的叛逆乾杯。”
諾諾的手在顫抖。
凱撒拿起酒瓶想給自己滿上，剛拿起來，手一滑，酒瓶碎裂在地。
他連說“抱歉”的力氣都沒有，人一歪，趴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諾諾看到凱撒這副模樣，傻傻地笑了幾聲後也趴了下去。
弗羅斯特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抱歉，這是為了加圖索，也是你們的命運。”
命運無聲，在喝完杯中的酒後，弗羅斯特收起了屬於叔叔的神態。
弗羅斯特，加圖索家族代理家主。
為了加圖索。
……
芬格爾買完菜回家，一開門，整個屋子都空蕩蕩的。
行李、垃圾，全都被收拾了。
桌子也被擦過了。
“什麼情況？”芬格爾懵了，朝著屋子裡喊道“特麼的人呢？”
“老大，我在。”隻有利維坦的聲音從浴室裡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