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澤這時換了闊山話來說話。
他的眼裡有著不知名的情緒:“我一個人對他們四個,很吃虧,但是後來有兩個人救我,包著臉不知道是誰,他們四個傷得比我重多了,四位親舅父找現在任家輩份最高的那一位討說法,讓那四人跪祠堂。”
沈世根似笑非笑:“還知道包著臉打人?小景的確是有很多人寵著。”
劉景澤狡猾地說:“爸爸說這幾個人太頑皮了,跪祠堂估計也是裝裝樣子,畢竟我們不是任家的人,也不能進去看著,二表哥任正宏說,他作為任家的長子嫡孫,他要好好監督幾位兄弟,讓他們在任家的曆代祖先麵前好好悔過。”
沈世根當然聽出劉景澤的話中之意:“你要感謝你的媽媽,如果不是她一向對侄兒好,你的二表哥哪會這樣維護你。”
劉景澤笑了笑:“我當然要感謝我的媽媽,如果不是她,單憑我半個任家人的身份,你也不會對我那麼好。還有大表哥任正暉跟我說,叫我不要再叫你沈伯伯,他說有禮在心中。”
沈世根說:“那你就錯了,我對你客氣,不止因為你是阿琪的兒子,長得有些像她,更是因為劉亮傑和任邁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過我,你可以回去問一下。你的大表哥和二表哥很有意思,比沈家的人強多了。”
劉亮傑和任邁路幫助過沈世根這一點,劉景澤是真的不知道。
沈世根看看手表說:“按這個時間,劉亮傑應該夠時間趕過來了。”
劉景澤一臉淡定地說:“他不來。”
沈世根心裡一窒,湧起一股無力感,表現出來是淡漠的表情:“他就那麼放心嗎?”
劉景澤說:“他說你的為人比許多道貌岸然的人好,他說我媽媽和小舅父的眼光也很好,而且你剛才不是說,他和小舅父幫助過你嗎,我記得媽媽說過你是恩怨分明的人。”
沈世根臉上淡漠一瞬融去,眼中的笑意很明顯:“對於你爸爸、媽媽、小舅父,我的確心存感激。”
劉景澤說:“沈伯伯,賀一源是我的朋友,他的家世我知道,那個女人是你的秘書助理之類吧,她這樣跟賀一源說話,讓他有誠意請你吃飯的話帶上我,是她膽子大還是你給她的勇氣?”
沈世根麵上有些許得意之色:“當年的我落泊至極,現在總算混個樣子出來,賀總是乙方,我是甲方,所以在賀總麵前有幾分麵子,據我所知,任家劉家這些年也發展得不錯,你今天這身裝扮讓我有點好奇。”
劉景澤說:“你不是查過我家的事嗎?爸爸大概十年前和朋友開了一家農莊,叫思琪農莊,我穿的是工作服,平時很少這麼穿,今天因為農莊裡人不夠,我幫忙開車送餐,那就換上這套工作服。”
這時劉景澤的電話響起,他接聽了,同時有保鏢進來在沈世根耳邊說了幾句,沈世根看著剛掛斷電話的劉景澤,臉上看不出喜怒:“你的人到了,讓他們進來吧。”
他這時不是用闊山話說的,劉景澤於是也不用闊山話回複,他一臉無辜:“沈伯伯,你看你自己,衣冠楚楚,你看我,一身汗水,梳洗一番不過份吧?”
好吧,這兩人終於不是用闊山話說話了,蘇田田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心裡正在焦急,吃著的飯菜不香了,賀一源就是好奇他們在說什麼。
隨後有幾個人進入包廂,賀一源不太認識,可蘇田田認識,那是劉家的保鏢,他們一起叫:“小劉總、劉太太。”
沈世根說:“不過份,你從小就被你媽媽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吧。”
劉景澤小聲地跟蘇田田說:“田田,我很快回來,你和一一在這裡等我。”
劉景澤說話的聲音雖然小,卻也能讓在場的人聽到。
蘇田田回答:“知道了。”
劉景澤向賀一源點點頭。
沈世根看著劉景澤帶人離去,包廂門關上,神色莫測,然後望向賀一源:“看來賀總跟小景的關係相當不錯。”
賀一源說:“我的確跟他關係不錯,這位劉太太,是我公司的財務副總監,我聽了你們的對話,有些是闊山話說的,聽不懂,有點好奇,沈總跟景澤哥到底是故交還是仇人?”
沈世根說:“你和劉太太都聽不懂闊山話吧?”
賀一源說:“聽不懂。”
蘇田田說:“闊山話,我平時隻能聽懂幾個詞,例如小景、舅父、阿煜、黃鱔飯。”
沈世根說:“如果你們聽得懂,就可以知道我跟劉家其實沒有什麼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