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蕭國祥聽到蕭國慶同意下田,這個表裡不如一的偽君子也找了把鐮刀出了門。
“識時務者為俊傑!”蕭國峰語帶諷刺的看著他,“走吧!”
蕭國祥狠狠瞪了蕭國峰一眼,那一眼充滿了埋怨與不甘,可再不甘,他還是得出門乾活去。
他不想象大哥那樣被蕭國峰打,那樣太丟人了。
蕭國慶不情不願跟著蕭國祥,蕭國峰這才關門拿著樹枝跟在他們兄弟兩人身後。
出門的時候,門外已經沒有小妹的身影了,一定是自己打這兩個牲口的時候,勤奮的小妹已經扛著穀桶去田裡了。
這丫頭,說她什麼艱?
“快點走,不然小妹都把活乾完了。”蕭國峰氣得狠狠抽了蕭國慶和蕭國祥兩鞭。
兩個人嗷嗷叫著出門了。
“國峰,你可真厲害,竟敢打你媽的兩個寶貝。”路過曬穀場時,坐在樹下邊看穀子邊聊天的老太太們見狀,立刻好笑地跟蕭國峰打招呼。
蕭家分家後,他們兩家就經常打打鬨鬨,可給他們這些乾不動活的老太太增加了不少樂趣。
“我媽我不能打,這兩個磋磨我妹妹的廢物蛋子,我還是敢下手的。”蕭國峰回答道,“梁奶奶,我們走了,再見。”
“好的,再見!”梁奶奶繼續揮著蒲扇盯著旁邊那幾隻蠢蠢欲動的大公雞,等到它們走近曬穀場,梁奶奶撿起手邊的石子就丟過去,嚇得公雞們撲棱著翅膀跑遠了。
“給我下地去,誰敢偷懶,我就抽誰。”蕭國峰跟他們一起下田,趕牛似的趕蕭國慶和蕭國祥去割水稻。
他則往小妹身邊走去,就這會兒功夫,小妹就已經割出了幾抱水稻了,她正雙手拿起一把水稻高高舉起,重重拍在打穀桶內側的桶身上,一聲砰傳得老遠,緊接著就就是嘩啦啦的穀子掉落在打穀桶裡的聲音,是這個季節,特有的豐收之聲。
“回去看書去,這個家的活,跟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蕭國峰走到小妹身邊,奪走她手中的水稻。
“可是哥……媽她上了年紀,身體又不好,我是媽的女兒,我不忍心……”蕭冬梅就是因為昨天李山草找到她哭訴說收稻穀太累了,渾身都疼,她心疼親媽,今天才決定偷偷來幫老宅打水稻的。
“媽不隻是生了你我,還生了成年的兒子,有男人在,還能讓你一個子女兒乾活,你回家去,這裡有他們兩個就夠了。回去產看書去。”蕭國峰不由分說讓小妹回去學習。
重活一世的他深知學曆有多重要,就算是到了上輩子,他去打工之後也不忘記繼續考大學,哪怕那時候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讀全日製,隻能考個成考,他也高興。
這輩子,生在這個時代,他們不管年紀多大,隻要補習考上大學,就是全日製的,蕭國峰不希望妹妹錯失這個機會,他今年賺夠了錢,冬天農閒時候,也會要抓緊時間好好讀書,明年也要考個大學的。
“可是哥,我成績不好,我都這麼大了,媽說,我過兩年就可以嫁人了,哪裡還有臉去讀書?”蕭冬梅從小就被李山草哄騙得自認為女孩子讀書就是浪費錢,所以小學才剛畢業,她就被李山草叫回家乾活了。
“小妹,你看看那些供銷社的售貨員,再看看那些小學老師,你覺得,乾他們的工作好,還是隨便找個莊稼漢子嫁人好?”
“當然是老師和售貨員好,不用麵朝黃土背朝天,可是哥,彆說我考不上了,就算我真的考上了,我們家也沒錢,我們家能供起大哥和三個讀大學就不錯了。”
蕭冬梅在學習上,從不抱任何希望。
“小妹,你要是考上大學,哥供你,生活學學費,都抱在哥的身上!”蕭國峰鄭重其事的看著小妹。
他話音才落,被迫彎腰割水稻的蕭國慶和蕭國祥嘴角就揚起一絲不屑的笑。
真是說大話,雖然上大學有補助,可是那也是不夠生活費的,要供一個大學生讀完大學,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蕭國峰這個神經病張口就說要供小妹讀大學,簡直就是虛偽,小妹十三歲就不念書了,哪裡還記得書本裡的內容,怎麼可能考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