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園,萍聚包廂。
司理理推門進去的時候,賓客皆在沉默。
“飛總。”司理理衝秦飛柔美一笑,跟著看向坐在他對麵蘇州趕來的範總和邱總,“範總邱總,怎麼樣,飯菜還合口味吧。”
“好,好的很。”範總範天德操著濃重的吳語口音不住點頭,隻是表情有些尷尬,“多謝理理姑娘關心。”
“飛總,這事說到底,不能怪你,是我們自個兒信了那個姓秦的鬼話。”邱總邱勇目光深沉看向秦飛,“那五萬雙就算吃了啞巴虧我們認,可我們備了三十萬雙的料,廠裡的機器一刻不停地在轉,工人們兩班倒,我們怎麼辦?”
“我們是小地方來的,比不上飛總您家大業大,這個跟頭跌了,那就再也爬不起來。”
“龍騰貿易的秦總是您親小舅,您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姓邱的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等司理理過來才說,這是想讓司理理來評理?
倒是跟她名字挺配。
“理理姑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說完,邱勇把目光移向司理理。
“邱總,我名叫理理,可不是我說啥啥就是理。”司理理輕輕一笑,“範總,邱總,飛總這個人呢,我是知道一些的,他喜歡交朋友,而且向來對朋友都是以誠相待。”
打完太極,司理理擺了擺手,款款離去。
秦飛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他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方才開口。
“邱總,你有難處,我可以理解。”
“但難處歸難處,理歸理,你們跟龍騰貿易做生意,我不知情,更沒參與。”
“現在騙你的人不見了,是,那個人確實是我親小舅,但就算他是我親哥親爹,這事也沒有找我的道理。”
“說法我給不了,我叫你們來,就是要把話說清楚。”
“冤有頭債有主,誰的孩子誰抱,該找誰找誰。”
“這趟來臨海,差旅費我報銷。”
秦飛說完,範天德麵露苦色,他很清楚,對麵的年輕人一句話也沒說錯,這事確實怪不到人家身上。
邱勇何嘗不知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他們沒得法子,現在隻有抓住對麵的年輕人,才有一線生機。
“飛總,您說的是,這事講破天也怪不得您頭上去。”範天德歎息,“是我們兩個太蠢了,但凡我們找人打聽一下秦奮是什麼人,也不會上他的當。”
“話不能這麼說,騙我們的是你小舅,我們不找你”
“飛總,這事就此打住,我們不會再找你,更不會在外麵亂說。”範天德打斷了邱勇,端起酒杯起身,“榮幸能跟飛總喝一杯,我乾了!”
邱勇恍然失神,他搞不懂範天德在發什麼瘋,什麼就此打住,就此打住,他們的廠子也就此打住了!
“範總,我是小輩,您是長輩,我該叫您一聲老大哥。”秦飛站起身,含笑舉杯,“範大哥,這杯我乾了。”
“好,能夠結識飛總這樣的青年才俊,不算虧。”範天德仿佛頓悟一般釋懷了,臉上再無一絲愁苦,笑著說,“飛總有機會去蘇州,千萬給我老範一個機會,儘儘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