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原野。
滾燙的大地上熔岩肆意流淌、翻滾。
一座黑色的轎子,穿梭在刺鼻的硫磺氣味與蒸騰的有毒霧霾之中,身影時隱時現,像是電壓不穩時的燈泡閃爍。
每一次閃過,都會往前突兀移動數百米距離。
轎中。
兩人相對而坐。
“快到了。”
“白骨城的主人叫王傀,已經踏上了半神台階。”
為首之人臉色很不正常。
死灰。
暗沉。
帶著一種怪異的褶皺。
看上去沒有一絲活人的感覺,可偏偏又有氣血的溫熱溢出,提示著他其實是一個人類而非邪祟。
“王傀?”
“那個半邊骨架的人麼?”
旁邊男子問道。
這男子臉色慘白,像是塗抹了白色的粉末,嘴唇卻又一片殷紅。
給人一種怪異而驚悚的感覺。
不止於此。
兩人身上穿著同樣不像正常人,為首之人穿的是一件黑色壽衣,上麵用鮮血寫著一個個歪歪扭扭的福字。
而慘白男子穿的是一身打了補丁的粗布短褂。
狀若苦力。
但腳下踩著一雙一尺高的木屐。
滑稽而奇怪。
“不。”
“半邊骨架之人是王傀斬出的過去身,他的真身在一座山莊裡,也是我們此行要去的地方。”
“從死火獄可以直達那座山莊。”
壽衣男子說道。
“毒丘大人,如果他拒絕交易呢?”慘白男子問道。
毒丘。
是壽衣男的名字。
一個很古怪的姓氏,光聽名字就有一種不祥的意味,再見其裝扮,哪怕在靈異世界裡也不像個正常人。
“他會同意的。”
“石之心對他無用,規則對他有用。”
“想要領悟凋零規則,他的路還很遠,需要我們的幫助。”
毒丘不在意的說道。
“我聽說研究所已經有了突破,可以繞過身體直接操控詭譎。”慘白男子突然問道,“石之心是研究所想要的嗎?”
毒丘沒有回答。
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男子。
恐怖的臉色讓人感到十分的驚悚,轎廂內一種難言的壓抑在彌漫。
良久。
他聲音平靜的說道“陶季。”
“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不該想的不想。”
“問了,聽了,說了,想了。”
“研究所很快就會多出一隻實驗體,明白嗎?”
聲音不大。
語氣很輕。
但是聽在陶季的耳中,卻不亞於震天的雷鳴,讓他忍不住顫了一下。
“我隻是有點好奇。”
“沒有彆的想法。”
他說道。
“不該好奇不要好奇。”
“你的任何想法,說的任何話,都瞞不住的,他們有辦法知道,也一定能知道。”
毒丘淡淡說道。
“是。”陶季低下頭。
可以看到。
他的手在輕微的擺動,似乎受到了某種驚嚇。
“你也不用過於擔心。”
“隻要有貢獻,一切都好說。”
毒丘看了他一眼,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轎子外麵。
轎子沒有轎夫。
但卻能離地漂浮,不斷往前行走。
“死火獄沒有源頭,但是卻會源源不斷的誕生可怕的邪祟。當年青蓮教在這裡甚至斬殺過兩尊半神。”
“說來可笑。”
“屍魔竟然以為與兩尊半神結盟,又將山莊建在這火獄之上。”
“便能讓青蓮教忌憚。”
“小小蜉蝣,莫名其妙,自不量力。”
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