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魔音灌腦,不外如是。
黑暗,死寂,仿佛永無儘頭,在這種環境下不管乾什麼都是一種折磨,連集中精神也似乎成了一種奢求。
冬嵐有限的人生中,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般渴望聽到彆人的聲音,如此壓抑的環境幾乎將他逼瘋。
更加令情況雪上加霜的是,他手中這把被伊文稱作為‘媒介’的刻刀似乎也並非隻是一柄精致的刻刀那麼簡單。
在冬嵐把人頭雕刻的大體形象刻出來之後不久,他就發現這把‘媒介’刻刀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一樣,他每次落刀都會被這把詭異的刻刀吸收一點體力。
雖然每次吸收得體力並不多,但是奈何雕刻不是一件幾刀就能完事的事情,積少成多之下,饒是冬嵐自負自己的體力在普通人中已經屬於頂尖的水平也是遭受不住,此時也已經幾乎彈儘糧絕,無以為繼,連抬起手臂都感覺費勁。
他可以就這麼放棄,冬嵐相信若是自己現在向門外的伊文求救的話,毫無疑問的肯定會第一時間被伊文救出去,脫離這個可怕的寂靜地獄,而以他對伊文的認知,伊文肯定也不會因為他放棄而怪罪他。
但那麼做就相當於對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堅持的鍛煉和目標進行了否定。更重要的是,若是現在放棄了,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伊文失望的目光。
最傷人的,往往不是身體上的痛苦。
“沙沙。。。”
“咕嚕。”
各種聲音不停地鑽進冬嵐的耳朵之中,就像是無處不在的魔鬼,每一秒都在試圖將他拖進崩潰與瘋狂的深淵。
看了一眼手中完成大半的猩紅木雕,冬嵐一咬牙,強行壓製住了心中的不安和恐懼。他儘全力的放空著自己的大腦,不去胡思亂想,隻是一心操控著手中的刻刀,機械式的一刀一刀把木屑一塊一塊的削下去,將這塊木頭雕刻成鏡子中倒影的模樣。
“咯,咯!”
冬嵐口中喘著粗氣,握著刻刀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冷汗順著他的眼皮滴答滴答地流下,灑到了他身前的木雕上。
雙目,嘴巴,鼻子,耳朵,頭發。。。冬嵐手中的猩紅色木雕已經能看出一副和他如出一轍的精致麵龐,可以說已經無限接近於完成。
“就剩最後的修飾了,堅持!”冬嵐鼓勵了自己一句,然後咬著牙,顫抖的手握緊了刻刀,使出吃奶的力氣,又削下一塊細微的木屑。
“咯。。。咯。。。”
刻刀入木地聲音再次斷斷續續的響起。
“快了,快了!隻要這麼切這邊,然後那麼割那邊。。。”
“要完成了,還差一些!隻要把頭發改動一下就好!”
“還差一點。。。還差那麼一點!是了,這裡的弧度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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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需要修飾一下眼睛!”
“不對,不對,這裡不對!這裡要長一點!”
一刀,又是一刀,冬嵐兩眼通紅,眼中除了即將完成的猩紅木雕以外沒有任何外物。他手中的金屬刻刀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閃耀著微弱的紅芒,他那蔚藍的眼睛之中此時竟也是上了一層妖異的紅芒,從其中透露出的一絲若隱若無的瘋狂讓冬嵐看起來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但冬嵐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哈。。哈。。”
“哈哈哈哈哈!要完成啦!終於要完成啦!就差這最後一刀。。。”冬嵐本來稚嫩清秀的的臉上此時卻是充斥著扭曲的瘋狂,他口中的笑聲沙啞無比,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能發出的聲音,顯得十分怪異。
“隻要這樣。。。”冬嵐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容,顫顫巍巍地提起了手中紅的幾乎發紫的金屬刻刀,落到了猩紅木雕的右眼的瞳孔處,那裡是木雕最後一處未完成的地方。
然就在這時,一道模糊的聲音忽然在冬嵐得右耳旁響起。
“停下。。。。,”
耳旁忽然傳來的聲音讓冬嵐的動作微微一僵,泛著紅芒的瞳孔也出現了一絲清明,其手中即將壓下的刻刀也在木雕右瞳孔的上方也停了下來。
那道聲音聽起來似乎是一位女性,但是過於模糊,讓冬嵐聽的並不清晰。
本來這麼一道輕微的聲音並不至於打擾到雕刻中的冬嵐,但那道模糊的聲音卻仿佛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既視並不大聲,亦不清晰,但卻像是直接穿透到冬嵐的腦海中一樣,讓冬嵐退出了那種怪異的瘋狂之態。
“是誰。。。?”冬嵐顫抖著放下了手中的雕刻,拿著刻刀的手緊緊將身旁這唯一一把能被稱作為武器的物件握住,然後緩緩轉動自己的頭顱,借助蠟燭那微弱的光芒向右肩後方看去。
但是那裡空無一人,兩眼所見的隻有漆黑一片的黑暗。
顯然靜修室牆壁上的暗石仍然完美的發揮著作用,將所有從蠟燭那裡逸散的光芒吞噬的一乾二淨。
“咕嘟!”冬嵐吞了一下口水,眼光在身後的黑暗中掃來掃去,耳朵也微微豎起,聆聽著任何細微的動靜,但仍卻未能發現任何人的痕跡。
“難道是我幻聽了?”確認了真的沒有其他人後,冬嵐緊繃的身軀放鬆了下來,自嘲道“也對,這個靜修室裡本來就我一個人而已,雖然這裡的環境是在算不上好,但是居然連區區一個雕刻都完不成,還被搞得神經兮兮的,我真是太大驚小怪了!”
一邊自言自語著,冬嵐再次拿起了剛才被自己放到了地上的猩紅色木雕,握著金屬刻刀的右手再次抬起。
“咦?這個雕刻。。。”冬嵐看著手中的猩紅色雕刻,忽然皺起了眉頭。
手中的雕刻仍然是他自己的模樣,無論是眼睛,嘴巴,鼻子亦或者耳朵,毋庸置疑的都是他熟悉的模樣,是他每天在鏡子裡都能能看到的樣子。但是不知為什麼,看著雕像的冬嵐卻感到一陣異樣不協調感,就好像哪裡刻錯了一樣,但是左看右看,冬嵐都找不到這股不協調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算了,不管了,先把伊文姐交代的任務完成吧!雖然不知道“雕刻家”的這個儀式究竟是怎麼個原理,但是隻要完成了這個雕刻,我就能成為一名超凡者了吧?”冬嵐搖搖頭,把疑惑藏到了心中,提起刻刀準備完成雕刻的最後收尾。
“錯了。。。。”
然而還未等冬嵐繼續動作,那道聲音卻是再次傳來,這次是在左耳旁,而且變得更加清晰可聞,冬嵐甚至能感覺到那吐在左耳上帶者溫熱水汽的吐息。
“是誰!”冬嵐頓時一身寒毛倒立,反射般猛地扭過頭,望向左肩後。
然而,那裡仍然是空無一人。
但是看著身後的黑暗,冬嵐這次是真的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他敢肯定,剛才那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因為作為幻覺的話,那也太過於真實了!不管是吐息還是溫度,都在告訴冬嵐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那就是剛才有一個人就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來到了他的身後,貼著他的耳朵對他說了一句話!
感受著殘留在耳旁的溫熱,冬嵐終於確認了一件事。這個靜修室中,不止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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