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連接走廊儘頭的鐵門在巨大壓力下逐漸變形,伴隨著斷裂的金屬聲和牆體崩塌的響動。終於,在一聲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中,鐵門被粗暴地撕裂開來。無數斷指如同雪崩般湧入,翻滾著從門的另一側湧入走廊,密密麻麻地覆蓋了地麵,宛如無儘的潮水。
這些斷指席卷過屍體堆積的長廊,沿著屍體的麵龐、軀乾、口鼻攀爬而過,順著充滿血肉氣息的通道向巢穴的核心推進,最終湧入了樓層中央那空蕩蕩的巨大空洞之中。
從各個樓層、各條屍體通道裡,無窮無儘的斷指湧入,很快將整個蚊人巢穴包圍得水泄不通。
然而,巢穴中卻詭異地寂靜,四周本該密布的蚊人全然不見蹤影,隻剩下一道孤寂的身影跪倒在巢穴中心的血池裡,一動不動。
斷指的海洋漸漸平息下來,陷入一種壓抑的靜默之中。片刻之後,“桑納吉”——或者說【指】,從斷指海中緩緩浮現
“哦呀,已經到欲望爆發的極限了麼?”
【指】站在斷指編織的地毯上,緩步走向冬嵐的身前。
“雖然答應過【宮】女士把你活捉給她,但。。。嗬嗬,這次她估計自身都難保了,似乎也沒有必要履行承諾了,何況。。。”
【指】一把抓住冬嵐的頭發,強行將他的頭提起,取代眼球的那兩根指頭“凝視”著冬嵐,充滿了病態的好奇。
“將你交給那個女人泄憤,未免太過浪費。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體內的那個汙染體,那能夠吞噬吾主饋贈的【本源之羽】的藍色絲線,究竟是什麼東西?”
“。。呃。。。”冬嵐的眼神渙散,毫無焦距地盯著【指】身後的虛空,口中僅發出微弱而無力的低吟。
“已經說不出話了麼?”
“也罷,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好了。”
【指】冷笑一聲,鬆開了冬嵐的頭發,緩緩抬手,掌心微微一動,地麵上的斷指如流水般攀附上他的手臂,最終凝結成一柄由無數指骨糾纏而成的可怖鐮刀,森然泛著蒼白和血芒。
“彆擔心,你死後留下的汙染核心。。。我會好好研究的!”
話音剛落,鐮刀猛然揮下,直斬向冬嵐的脖頸!
“哢!”
鋒利的鐮刀劃破肌膚,卻在切開表層後突然受阻,仿佛撞上了某種堅硬的屏障,未能將冬嵐的脖子一刀斬斷。
【指】微微皺眉,不甘地抽回鐮刀,隨即再次揚起,準備以更大的力量劈下。
然而這一次,鐮刀卻被驟然擋住。
一隻泛著幽藍光芒、仿若晶體鑄就的手掌竟然從冬嵐脖頸的傷口中緩緩探出,牢牢握住了鐮刀的刀刃!
那手掌之上,藍色的光點宛如血管般湧動,晶絲自指縫中如蛇般攀附而出,順著鐮刀的刃口蜿蜒而上,仿佛要將整個鐮刀吞噬殆儘!
“!”
【指】的眉頭一皺,迅速拋棄了指骨鐮刀,連連後退幾步。
幾乎是瞬間,棄於地上的指骨鐮刀便被密密麻麻的晶絲吞噬分解,化作點點光芒。那些光點躍動的晶絲在失去目標後緩緩收回,融入那隻晶體手掌之中。
冬嵐緩緩抬起頭,露出了那雙幽深的眼眸,黑白色的螺旋線條在瞳孔中旋轉著,映襯出一片幽藍。
“還有意識?不對。。。這是失控?”
【指】眼眶中的指頭微顫,斷指海回卷,形成一道屏障般的防護圈,警惕地護住他的四周。
冬嵐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的頭顱被那隻從脖頸中鑽出的晶體手掌擠向一側,呈現出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
“哢……哢哢!”
骨骼的擠壓聲在他體內響起,那隻晶體手掌逐漸向外延展,手腕、前臂,最後整條手臂都緩緩探出,幾乎撐裂了他的肩膀和脖頸間的肌膚。裂口血肉模糊,撕開成一道駭人的豁口,透過其中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另一側的光線。
那幽藍色的晶體手臂緩緩滑落,沿著冬嵐的肩膀而下,宛如戀人溫柔的撫觸,最終滑至他的手中,輕輕接過他手中的冰冷刀刃,然後將其牢牢握住。
這一瞬間,冬嵐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扭曲,肩膀與脖頸處的裂口迅速擴張,撕裂沿途的所有肌肉組織和骨骼,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胸口位置才堪堪停止,撕裂的兩側斷口上無數晶絲和暗紅飄帶飄動,勉強連係著兩半軀體。
而就在這搖搖欲墜的連係中,一道染滿鮮血的纖細身影從裂口中慢慢擠出,仿佛掙脫某種桎梏般緩緩鑽了出來。
那身影是一個身形高挑、接近三米的類人生物,隱隱帶有女性特征。
她的小半邊身體呈現出人類般的血肉,看上去潔白無瑕;而另一半卻由仿若星空的幽藍晶體構成,表麵散發著微弱光輝。
背後則是兩片渡著紫金紋路的殘缺晶翅,猶如折斷的星辰羽翼,依然在微光中瑰麗地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