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負責聯絡,刑部尚書和兵部侍郎一起偽造稅收證據,工部侍郎幫忙協調運送糧食的商船,而他郭桓則幫忙負責遮掩糧庫稅收……分工明確,大家一起發財。
可現在……他們都被抓了。
郭桓渾身冷汗,此時他也顧不得裝作休息之類的,站起來就向外走。
戶部不是久留之地,他要趕緊離開朝堂,甚至是離開應天,跑的越遠越好。
早在很久以前,郭桓就給自己想好了退路,他可以到海外去,他通過親戚好友在海外投資很多,雖然大明的商船和將士在海外也很多,可他卻知道海外還是非常大的,而且管理非常鬆散,自己隻要用足了銀兩,就可以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
當然,郭桓也可以留在大明本土,他在湖廣尋找到了一片海外桃源,終年荒無人煙,他找的美人幾乎都被放在了那片海外桃源中,自己完全可以躲進去。
】
反正整日都有美人陪伴,郭桓認為自己這輩子也不至於無聊。
什麼清廉、清貧,這些都是郭桓給自己塑造的人設。
但實際上他卻是個好色之徒、貪婪之人,隻是隱藏的太好,沒有被彆人發現而已。
郭桓很是焦急,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跑。
顧不得再裝模作樣,郭桓來到外麵,臉色煞白的對同僚說道“諸位同僚,某身體深感不適,請諸位大人幫我向尚書大人告假,我想回家看大夫。”
平日裡,郭桓裝的很好,人緣也不錯,看到郭桓臉色煞白,大家夥都很關心,趕緊上來想要攙扶他“郭大人,您每天隻吃饅頭鹹菜,怎能不出問題呢?回頭我們大家夥和你一起吃午飯……小王,你送郭大人去看大夫。”
“不用,不用。”
郭桓臨走時還不忘自己人設,或許他帶著麵具活這麼久習慣了“你們該忙忙,我還能撐得住,你們先工作,如今我戶部拆分在即,相關事宜萬萬馬虎不得,你們先做事。”
說著,郭桓便捂著腦袋,慢慢的向外走……現在他是病人,得裝的像一些。
可是,他剛剛走到門口,外麵便走進來很多人,為首的……正是湯和。
郭桓是見過湯和的,在朱元章準備的祭天大典時,當時湯和陪在朱元章身邊,郭桓站在人群中像嘍囉……當時他就認為大丈夫當如是。
誰還沒有點夢想呢?
可再次見到湯和時,郭桓猛然發現,他的夢想似乎要被破滅了。
“郭大人,這是要出去啊!”
湯和盯著郭桓,笑嗬嗬的說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找郭大人呢,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
郭桓哪能不知道,湯和是來抓他的?
剛剛他都聽說了,自己的那些合作夥伴都是湯和帶人抓的,現在湯和出現在他麵前,他還能不明白湯和來乾什麼嗎?
“沒、沒有。”
郭桓嚇得向後退,身邊的戶部官員看到郭桓的樣子,還有些好奇。
他這是怎麼了?
隻是見到了湯和而已,用得著這麼害怕嗎?
可有些與郭桓沆瀣一氣的官員,看到郭桓的反應後,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兩股顫顫……完了,都被查出來了。
該死的郭桓,他不是說不會出事嗎?
為什麼被湯和查出來了?
想到自己從郭桓那兒拿到的好處,他們充滿了絕望……還有一些剛剛加入其中的官員,此時也是如喪考妣,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拒絕郭桓的威逼利誘呢。
湯和看著心虛的郭桓,沒和他廢話,直接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然後冷冰冰的對天子親軍喊道“抓起來!”
身後的天子親軍如狼似虎的撲過來,按住郭桓就向外走,湯和冷冰冰的掃視著屋裡的官員,然後說道“自咱大明四年起,郭桓便利用在戶部擔任官員之機,大肆斂財,在場的諸位,有多少是他的同謀,現在自己站出來,可從輕發落。”
說的很簡單,但動的人,幾乎沒有。
主動站出來?
開什麼玩笑,誰在此刻站出來,誰就是傻子,萬一湯和根本不知道他們,隻湯和故意詐他們的呢?
不主動,堅決不主動。
而且,被郭桓連累的那些人,在心裡把郭桓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這狗曰的從洪武四年就開始做了,得撈了多少錢財?卻隻分給他們那麼一點兒……
湯和等了一會兒,看到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頓時冷笑一聲“嗬嗬,負隅頑抗!張庭!你站出來!”
張庭,大明八年進士,因對數字特彆敏感,而且九章算術中算是同期進士中表現最出色的,所以就把他安排到了戶部,核算每個行省送來的賬目。
這才兩年,他也跟著墮落了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湯和念到,張庭急忙跪下,磕頭如搗蒜的說道“信國公饒命,上個月郭侍郎找我,說要我幫他掩蓋一下賬冊,我、我一枚銅板都沒拿啊!請信國公明察!”
張庭求饒,說自己非常乾淨,可湯和才不會聽他的,直接戳穿了張庭的謊言“你沒拿一個銅板,但你的堂弟呢?他在秦淮河畔包了一艘花船一個月之久,這錢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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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庭頓時臉色就白了,他萬萬沒想到,這種事湯和都已經知曉。
那還反抗什麼?
再反抗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