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商人,未必犯過什麼大奸大惡的重罪。
可手腳不乾淨,被抓住的話,就算不死也絕對要脫一層皮。
現在突然聽說錦衣衛傳喚,劉平安差點就尿了。
如果是彆的衙門,說不定還可以走走家裡的關係,說一說情什麼的。
可是錦衣衛。
這可是英王殿下親自領導的衙門。
誰不知道,英王殿下鐵麵無私,從來不徇私枉法啊。
這下,他們可真要遭重了。
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反而是劉葉比較沉得住氣,或者說是無知者無畏吧。
他飛彈不害怕,反而還能鼓勵劉平安:“叔叔您不用擔心,未必是什麼大事。如果錦衣衛真要對咱們怎麼樣的話,恐怕直接就抓人了,也犯不著遞帖子請您過去。”
劉平安卻沒有因此得到多少安慰,而是沒好氣的道:“你懂什麼,鈍刀子拉肉,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現在寧願錦衣衛直接把我抓住了下大獄,也比現在這樣強。”
雖然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事已至此,是由不得他不答應了。
強撐著站起來:“小葉,你跟我一起來。”
兩人出門,果然有一個錦衣衛的校尉等在那裡。
見到他們,還挺客氣的一抱拳:“這位就是平安糧行的東家,劉平安劉老板吧,鄙人錦衣衛校尉……”
校尉後麵說了什麼,劉平安基本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錦衣衛的人越是客氣,劉平安的心裡就越是絕望。
原本有可能隻是傷筋動骨,可這錦衣衛的人如此客氣。
那豈不是要傾家蕩產的節奏。
劉平安很想轉身就逃,可他真沒有這個膽子。
在侄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上了馬車,跟錦衣衛的校尉一起,朝英王府邸趕去。
與此同時,整個燕京城,有不少馬車都在朝英王府的方向駛來。
每一輛馬車上坐著的,都是燕京城知名的糧商。
在英王的府邸之中,徐達一臉嚴肅的看著朱瀚:“七五,你真打算這麼做?”
正在埋頭處理著公文的朱瀚,一臉疑惑的抬起頭:“徐大哥覺得有什麼問題?”
徐達此時的臉色卻是無比難看:“你究竟明不明白,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彆看你現在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爺,可一旦你的這個決定被老百姓知道,你立刻就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奸佞!”
徐達這話說的已經很嚴重了,可朱瀚好像半點也不放在心上似的:“放心吧徐大哥,我心裡有數。”
“被人罵兩句又怎麼了,也不疼不癢的掉不了一塊肉。再說了,您覺得小弟我是那種,在乎虛名的人?”
“你……”徐達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朱瀚這小子隻要打定主意,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而且之前朱瀚也跟他解釋過,為什麼要這麼做。
徐達也知道,朱瀚有他的道理。
隻是,他依舊覺得,這麼做對朱瀚的名譽損失,實在太大了。
他是真有點害怕,最後弄到無法收拾的局麵。
“放心啦,我心裡有數。”朱瀚神色微微一正。
“況且,就算是百姓們不理解也無所謂。為了大同受災的百姓,這點罵名,我朱瀚背的起。”
“而且,弟弟我以前多少還有點好名聲,怎麼也不至於跟秦檜一樣,被千秋萬載的唾罵吧。”
徐達見朱瀚如此堅決,也知道這次肯定是真的勸不的。
隻能氣鼓鼓的轉過頭去:“知道你聰明絕頂,我們這些大老粗可比不了你。”
朱瀚知道徐達不是跟自己生氣?認真的囑咐徐達道:“徐大哥燕京這邊您可千萬幫忙看緊,這種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讓人趁機鑽了空子。”
徐達霜眉一豎,殺氣騰騰的道:“七五你就放心,如果有人敢不老實,我絕對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兩個人剛聊了一會,就有錦衣衛來報:“回稟王爺,您通知的所有糧商都已經到了。”
“很好!”朱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王爺的冕服:“我還真想看看,這幫家夥如果知道,本王是去送給他們一筆潑天富貴,他們這些人回事什麼表情。”
王府最新收拾的會客廳。
所有糧商掌櫃,全都忐忑的坐在這裡,麵麵相覷。
他們所有人,都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濃濃的忐忑。
作為糧商,他們的商業嗅覺,都是無比敏銳的。
這一次朝廷才剛剛開始收糧食,他們就已經猜出,朝廷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受災了。
如果換做以前,這些消息他們肯定比朝廷的人先知道。
不過現在大明正在飛速發展,火車的出現讓通訊速度發生了翻天覆的改變。
因為火車的存在,朝廷的消息傳遞速度,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們。
隻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們,趁機囤積居奇,提高價格。
雖然每個人都很擔憂,但是商人也有一個很大的好處。
隻要有利益,他們這些人就連死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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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些人已經猜出了,朱瀚叫他們這些商人過來的目的。
當然,他們猜出來的所謂真相,也隻是根據他們以往的經驗而已。
打死他們都想不到,朱瀚叫他們這些人過來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過,這已經不妨礙,這些人沆瀣一氣了。
“周掌櫃!”燕京最大的糧商之一,馮學義壓低聲音,對前麵的周子良說道:“王爺這次請咱們過來的意思,想必周掌櫃您也明白吧?”
這話雖然隻是對周子良一個人說的,不過聲音卻能讓所有人都聽到。
旁邊的王府侍衛,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竟然全都在會客廳外麵站著,沒有一個人進來。
而且,這間會客廳也明顯是後來改造的,空間並不是特彆大。這也就導致了,這些商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
他們這些人,背後固然是某些大家族,又或者是某些世家。
可他們本身的身份,並不是特彆高。
朱瀚自然不可能,用王府的正堂,來招待他們這些人。
見所人的耳朵都輸了起來,周子良這才清了清嗓子:“學義兄,事到如今咱們也彆再打啞謎了。”
“很明顯,王爺這次找我們過來,就是跟我們商議糧價的問題。”
聽到周子良的話,所有人的眼前同時一亮。
現在情況緊急,英王隨時都有可能過來,他們也實在沒有時間,在說那些場麵話。
所有人都希望,能夠開門見山。
用最短短時間,商量出一個合適的辦法來。
馮學義連忙追問:“子良兄的意思是,我們絕對不能降低糧價?”
“降,恐怕是要降的。”周子良眼睛都沒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