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穩站於懸崖平台上,再次站在高處,明儀臉不紅氣不喘;挑眉看向深不見底的山崖,轉而與周王世子道。
“你這兩下屬對你忠心耿耿。”
“他們二人是從小跟在我身邊的人,一起長大的情分自是忠心。”周王世子含笑道。
明儀點點頭,看向已經攀越上半山腰的二人,“世子,你家這兩位功夫不錯。”
“我姓周,名庭,字潮生;程女娘是潮生的救命恩人,可叫稱潮生。”
“渺渺來何處,悠悠看漸盈。常隨宵月長,偏傍曉霜清。澶漫原無極,迢遙似有情。物華向此度,空水自長生。”明儀想起了這段詩文,順口便念了出來,“好字。”
周庭唇角含笑,定定望著她,“程女娘文采斐然,家家境應是不錯的,為何會出來謀求生路?”
“耕讀之家,父親略有功名,家中兄弟姐妹跟著父親識字,談不上文采。”
周庭微微一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能說出這段詩詞,絕非略識字的人。
“世子笑什麼?”明儀抬起眼瞼問。
“程女娘太謙虛了。”周庭有意引導著多她多說一些,便道“方才已說,女娘稱我為潮生即可,可是女娘不願?”
明儀習以為常了,這位在麵對她的時候總是不同,不管有記憶還是沒有記憶。
“潮生。”
周庭唇角輕揚,透著歡愉,“那潮生喚你明儀可好?”
“可。”
“明儀,你們從老家出來尋出路,路上可還順利?”周庭輕聲詢問,對於她,他下意識想了解更多,再多一些。
明儀點頭,“還算順利,族人多,打主意的人得掂量著;我們族裡有智慧的老人可不少,隻要這幾位老人在,總會化險為夷的。”
周庭眼底泛起縱容,對她的信任很是受用,從心底冒出甜滋滋的味道。
“幸好你們順利,我和娘在路上也遇到過不少難民,他們很多人家男丁被征收,隻剩下老弱婦孺;剩下的這些人多是被欺壓,甚至是為人販賣的對象。”
“是有這樣的,我也遇到過不少。”
聊著聊著,一個有意引導,一個對對方包容的情況下,一直聊到兩名暗衛順利爬上山崖。
二人的輕功還算可以,但要像明儀一樣身輕如燕,展若輕鴻是做不到;隻能利用輕功在懸崖上借力攀爬,好在他們沒遇到意外,上來的很快。
“世子爺,程娘子。”
“走吧。”明儀回身即走。
周庭緊隨其後,兩名暗衛笑著跟上;回去的路上走的慢,等走到地方,已是正午。
遠遠望著前方駐紮的程氏一族,周庭眸光閃了閃;這些人的精神狀態算是不錯的,與先前看到的那些難民有著天壤之彆。
“你們族人過得不錯。”
“嗯。”明儀對這一點不否認,大大方方承認了,“我們族裡的男丁會時不時進山找野味,尋可食用的食材,運氣好會找到好些填飽肚子的糧食。”
周庭了然,即便是這樣,他也挺佩服程氏一族。
能尋找出路,進山找食兒尋找出路,並且經常能找到吃食,說明族裡有腦子靈活之輩;有頭腦的人掌舵,有膽量的人進山找食兒,可見有些魄力。
再回憶先前看到的那些難民,不是沒有人進山,但都沒什麼收獲;能找的都被旁人找過了,想進深山又不敢進,猶猶豫豫的錯失許多次找到食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