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儀挨個算完堆積在桌上的賬冊,往周庭身上一靠。
“謝謝你了,潮生,要不是你來幫忙,我和春梅得忙活大半天呢。”
“春梅會算賬,跟在你身邊伺候時間不短了,日後有賬冊讓她清算;你核對一下即可,賬冊實在太多便讓趙嬤嬤幫忙,她以前做過管事,對算賬很是得心應手。”
看她忙來忙去不得閒,心疼。
他打算的很好,隻想讓她享福;現實與他的預想背道而馳,她要考慮的事情越來越多,好在,他已經勸服了自己。能是彼此並肩而立的人,怎麼可能有一方是萬事不管的?
想明白這一點,就算心疼亦不會阻止。
從出生到長大,需要學的事情很多,並且在日後的人生路上學無止境;他總不能因為自以為的心疼,便斬斷她的羽翼,讓她裹足不前,隻停留在某一個時期吧?
他做不來,更不想這麼做。
初見時,喜歡的不就是她的明媚自信,張揚肆意嘛;若真斬斷她的羽翼,那還是她嗎?
周庭唇角噙笑,攬著懷中的溫香軟玉,溫柔寵溺地說道“沒想到你還挺忙的,你不是回家去了嘛,怎麼想著把搬到府城來住了?”
“回去住了一陣兒,不習慣了。”思想不同,三觀不同,真的很難融合。
遷就一下倒是不難,一直遷就,她也做不到。
與其到時候發生矛盾和衝突,不如早點搬出來住;理由也很簡單,府城有她的產業,她要巡視產業。
家裡人知道她身邊有周庭的人看護,丫鬟、婆子、侍衛都有,不是上戰場,也不是再次跟著周庭離開,他們沒什麼可擔心的。
“家裡人對你不好?”他輕聲柔和的問著,低垂時,眉眼染上幾許溫潤。
“倒也不是,爹娘、祖父祖母對我不差;可是,我感覺我們之間有一定隔閡了,在家住著不習慣就出來了。”在她心裡,周庭不是外人,甚至比家裡人更親近,便知無不言。
周庭抬頭看向收拾賬本的春梅。
春梅垂頭壓根不敢抬頭,即便感受到了他壓迫的目光,也不抬頭去看;主子在呢,她一個做奴婢的,怎可僭越。
說多錯多,一切有主子在。
世子爺不對主子發脾氣,不代表不對她一個下人發脾氣。
收拾好賬本,逃也似的跑走。
再留下去,她得跪了。
世子爺的眼神著實駭人,主子的爹娘對主子確實很好,但總是催婚;那不是主子能決定的,也不是她一個下人能隨意說的。
沒得到想要知道的事情,周庭在程宅陪她用了午膳,下午半天沒去處理公事,一直在她身邊陪伴;到晚間是不得不走了才告辭,離開的他喊來趙嬤嬤和春梅,在門口肅著臉,冷漠問話。
“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家主子選擇搬來府城?”
趙嬤嬤心中一緊,麵上不露聲色,恭恭敬敬的回話,“世子爺恕罪,主子是因為府城的生意,為了來回方便才搬過來的。”
春梅剛想點頭,便聽到冷厲的聲音再次響起。
“爺要知道真話。”
“噗通。”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