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標子念完,又點燃一根香煙,然後隨手將資料扔到邢強文麵前。
“邢部長,要不要自己看看?”
邢強文此時已經癱坐在地上,彆說看了,連翻開那份資料的勇氣都沒有。
這裡麵的黑料太多,牽扯的人也很多,能要了他的命。
“敢問,各位都是何方神聖?”
邢強文看著標子,抱拳問道。
標子淡淡一笑,叼著香煙道“不該打聽的少打聽,最近是不是收了不該收的錢,辦了不該辦的事兒?”
邢強文聽了,便開始認真回憶起來。
他一連說了好幾件,其中包括了收張嘯林的錢,關掉曹家的工廠。
不過在說這件事的時候,陳少安仍舊不動聲色,直到這人說完所有的,蒙麵的陳少安這才淡淡地說道
“把收的錢退回去,把事情變成原本的樣子。”
說完,他拿出一根香煙,塞到邢強文口中,用打火機點燃。
“能辦到嗎?”
邢強文點頭道
“能,肯定能辦到。”
陳少安笑了笑,將桌上的手槍拿起,取出一顆子彈,同樣讓邢強文叼著。
“辦不到的話,下次就不是抽煙了,抽子彈。”
邢強文冷汗唰唰地往下流淌,口中的香煙緩慢燃燒著,煙霧向上,熏了他的眼睛。
眼淚流淌下來,也不知道是熏的還是嚇的。
“一定,一定辦到。”
邢強文這樣說著。
終於,腳步聲遠去,房門被關上,邢強文低下頭,看見地板上濕漉漉的一片。
不是自己的冷汗,是他被嚇得失禁了。
他稍微冷靜一下,開始思考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應該是自己之前替人辦的某件事情,觸碰到什麼大人物的利益了。
隻是這些天辦過的事情太多,具體他也不知道哪一件。
算了,還是全都恢複原樣,收的錢也都送回去吧。
想到這裡,他雙腿發軟地踉蹌起身,連著撥打了幾個電話,讓他手下的人起床加班,趕緊把之前發的什麼封禁令都撤掉。
從邢強文的住處出來,標子坐在汽車裡麵,向陳少安豎起大拇指道
“我說安子啊,你來行動處吧,給人抽子彈,這威脅人的損招你是跟誰學的?我都想不出來。”
陳少安隨意道
“電影裡麵學的。”
汽車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道車燈的軌跡。
日租界邊緣的垃圾堆裡,中山康介躺在裡麵,嘔吐物布滿全身,卻睡得呼呼作響。
那個黃包車師傅,拿了陳少安的錢,果真將中山康介拉到了日租界旁邊。
隻是聽中山康介嘴裡嘰哩哇啦,說的都是日語,這位具有樸素愛國情懷的黃包車師傅,果斷將中山康介扔到了垃圾堆裡。
倒也是,垃圾呆在垃圾堆裡麵,黃包車師傅倒也沒有做錯事兒。
至於南雲造子,此時仍舊被十多個身穿黑衣,腰間彆著盒子炮的夥計盯著,一臉尷尬地坐在那裡,不知所措。
第二天一大早,陳少安睜開雙眼,便不見上川美汐的蹤影。
打開門,早餐已經做好,小七正在扒拉著米飯。
一問才知道,是上川美汐做好了飯之後,才提著小挎包去報社上班去了。
陳少安坐下來,吃了一下早點,發現上川美汐這姑娘,雖說出身富貴家庭,可這做飯倒是一絕,味道極佳。
美美的吃完早飯,陳少安送小七去上學,隨後就去了郊外那座廢棄的倉庫。
這裡現在成了王日輝他們練槍的地方,陳少安一直沒有機會來,今天正好來看看。
向倉庫裡麵走了一陣子,陳少安這才聽到隱約的槍聲。
結果還沒找到練槍的地方,陳少安就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套住,一棍子敲暈,扛起來就往裡麵跑去。
大概七八分鐘之後,陳少安才被人晃醒,重見光明。
“王哥,這小子鬼鬼祟祟的,被我們抓過來了。”
一個大嗓門兒的幫派成員吆喝著。
王日輝一瞅,急忙道
“鬼鬼祟祟個屁,這是幫主!”
“啊?幫····幫主?我剛才那一悶棍·····”
大嗓門兒的那個成員雙手顫抖,噗通一聲就跪在陳少安麵前。
陳少安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那大嗓門兒的幫派成員麵前。
“叫····叫什麼名字?”
“趙東強,弟兄們平常叫我大嗓門兒。”
陳少安伸出手,將他拉起來道
“彆害怕,下次看見鬼鬼祟祟的人,先問兩句,彆上來就用棍子招呼。”
說完,他將大嗓門兒從地上拉起來。
看到陳少安如此寬厚,一旁的幫派成員們,也都頗為意外。
不過再一想,他們當年的王幫主,說話的時候也是溫文爾雅,對幫眾也是宅心仁厚。
畢竟王亞樵是秀才,正兒八經的有功名,雖是行俠仗義,倒蔣抗日,卻是儒生出身。
在陳少安的身上,斧頭幫的老成員們,竟是看到了幾分王亞樵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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