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虹口道場的血案,讓特高課也親自到場。
負責這片區域的日本警察署署長,領著武田一郎,走到地下室門口的位置,指著地上的屍體。
“武田長官,屍體沒人動過,死亡時間初步推斷為淩晨四點鐘左右,中了三槍。
死者臨死之前,寫下了一個字,但是也僅僅隻有一個字。”
聽著警察署長的話,武田一郎的目光,已經落到那個鮮血寫就的“中”字上了。
中山康介的中?
這是他下意識的想法,可旋即意識到,這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誤導自己的手法。
“可能是抗日分子所為,也可能是內鬼所為····”
武田一郎背著雙手,開始快速踱步,似乎是在加快大腦的轉動和思考的速度。
“對了,昨天晚上的時候,聽虹口道場的幸存者說,彆動隊的人,曾經來到過這裡,說要進去搜查抗日分子。
但是虹口道場的人沒讓他們進來,說必須有特高課頒發的特彆搜查令才能進入其中,將他們趕走了。”
這話讓武田一郎愣了一下,他眼睛微微眯起,覺得自己抓到了至少兩條線索。
一個是彆動隊的線索,還有一個則是中山康介。
回到特高課,武田一郎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陳少安,翹著二郎腿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嘴裡叼著一根香煙。
不等武田一郎開口,陳少安反倒率先道
“武田長官,我們彆動隊昨天對虹口區多個可疑地區進行搜查。
但是有許多地方,需要什麼特彆搜查令,我向你申請一張,今天要繼續對這些地方進行排查····”
這話一出,武田一郎眼睛微微眯起道
“陳隊長,昨天晚上淩晨四點鐘,你在哪裡?”
“我在帶著彆動隊的隊員,搜查抗日分子啊。”
陳少安大言不慚地說道。
這讓武田一郎眉頭微皺,陳少安在說謊。
可這個謊言非常符合陳少安在他心中的人設。
“不,你在說謊。”
武田一郎目森冷地說道。
陳少安撇撇嘴,最後嘿嘿一笑道
“咳咳,這個前半夜確實在搜捕抗日分子,隻是我精力不濟,後半夜就讓手下人繼續搜捕,我回去養精蓄銳了。”
這是摻雜著真話的謊言,這是被拆穿真假參半的謊言之後,又說出的一個摻雜著真話的謊言。
其實武田一郎並不知道陳少安的後半句是真是假。
隻是想要從方才陳少安的麵部微表情變化中,尋找到哪怕一絲不尋常的地方。
可是沒有,陳少安的表情變化,根本不像是在說謊。
第一個謊言被拆穿之後,武田一郎清楚地看到,陳少安瞳孔微縮。
那是人謊言被拆穿之後,最為真實的生理反應。
而不是早知道自己謊言會被戳穿,而提前準備好一切的反應。
武田一郎並不知道,陳少安可以利用“詐騙犯”角色卡片,對於麵部表情,以及說話語氣和措辭的精準把控,玩弄和蠱惑人心。
“您不會因為這事兒,就去岩井先生那裡告我的狀吧。”
陳少安遞過去一根香煙,似乎想要套套近乎。
武田一郎橫了他一眼,他實在找不到此人身上的任何破綻。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於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