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彬拱起袖子,隨意地擦了擦嘴,說道“廣州城中,最大的青樓有三家。”
“其中兩家在城南,一名‘海中菊’,一名‘澗溪’。前者以演藝而聞名,後者唱作更強些。據說都養了幾個文人,專門為他們寫些新曲。但影響都不大,主要做的還是皮肉生意。”
苟彬說著說著,臉皮就開始發紅。
雖然在四娘麵前一再強調自己沒去逛青樓,可是這些天眼裡所見各色鶯鶯燕燕,鼻尖所聞各種優雅迷醉,卻難免讓他稚嫩的心靈遭到極大的衝擊。
“還有一家在北城,聽說是廣州城最高檔的青樓,隻招待蒙古人與色目人。沒他們帶著,再有錢也進不去。所以,我也沒能進去。
那裡最大的特色是有各地的女子,包括胡姬、高麗婢、倭女,甚至聽說還有昆侖女……”
昆侖女?就是那種一到晚上就能完美地融於夜色之中,一脫光根本就找不到人,隻有濃重體味四處飄蕩,讓正常人聞之可以嘔上三升的女子?
這時代的人,口味已經這麼重了?甄鑫覺得自己長了些見識。
甄鑫及時地壓製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思,作淡然狀,說道“繼續。”
“這家名為‘雲上’的青樓,唱的曲子大多為胡曲。樂師也大多來自西域或是北地,具體唱的什麼,我不是很清楚。”
不過是“草原啊,你很綠……”的那些。這種曲子,簡單粗糙卻容易打動那些沒文化的有錢人。對於甄鑫來說,比搞漢曲簡單得太多了,一個晚上,就能搞出百八十首。
不過,既然他們的目標客戶群體是蒙古王公貴族,那暫時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我按照你的吩咐,在南城兩家青樓門口,各做了兩天宣傳。重點在於說明咱們做的不是青樓生意,因此沒起什麼衝突。不過,進出青樓的客人對天海閣挺感興趣的。我想,起碼在南城那些經常逛青樓的人中,有近半都已經知道天海閣即將重新開業的消息。”
“嗯,很好,非常不錯!”甄鑫誇道。
讓一個小漁民去青樓門口做地推,有這效果真的是很難得了。
苟彬雖然沒說,但是甄鑫可以想象得到在這期間他受過多少的辱罵與刁難。畢竟不花錢就去看青樓的人,是讓老鴇們最討厭的那種人。
也虧得的是苟彬,不僅受得了苦,還能忍得了辱。隻要給他一個明確的行動方案,他就可以執行的相當到位。
“另外,我這些天還跑了廣州南北城共十八家勾欄,三十五家茶館……”
可憐的娃,白天逛勾欄,晚上去青樓,這身體確實不錯啊!
“雖然沒有一家戲班願意到天海閣來唱戲,但有一些說書的表示感興趣,答應過幾天來看看場地。”
戲班入駐勾欄,家當便安在勾欄,輕易不會挪窩,除非換一個城市。說書的,不過一兩把樂器,抬抬腳便可以換個地方說唱。
所以,引戲班很難,但找幾個說書的人來湊場子就很簡單了。
不過,請這些人到天海閣駐唱並不是甄鑫的目的。苟彬這些天的辛苦,隻要能讓那些喜歡流連於青樓、勾欄與茶館的看客們,知道有“天海閣”就已經足夠了。
這是成本最低的一種宣傳方式。
“我今晚還聽到一些消息……”苟彬有些疑惑地說道。
“說說。”
“咱們,殺人了?”
“嗯?”
“聽說殺的還是狗仗人勢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