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黃岩城外駐軍部隊中借調了五百士卒,包鑄一路之上依然忐忑不安。
不是怕這些士卒對付不了賀威的手下,而是怕自己若是碰到賀威,那是抓,還是不抓?
那可是一塊燙手山芋!
不抓,自己官位可能不保。抓了,自己人頭可能不保。
哀聲歎氣之中,卻沒想到剛離開黃岩城不久,便見到兩方聚眾在官道之上廝殺。
簡直是瞌睡時有人送來了枕頭。
包鑄喜滋滋地擺陣觀望,等著戰事一歇,再上去搜羅一些屍體回去交差。
沒等多久,便溜了一群。
包鑄也懶得派兵去追,等著另一群人也溜走之後,再安安穩穩地收拾戰場。
卻沒想到,有一膽大的老頭不僅不跑,還敢求見。
看在對方白送了自己一場功勞的份上,包鑄勉為其難地予以接見。
“我等江西行省泉府司李邦寧李鎮撫帳下民壯,不知上官如何稱呼?”陳副營不卑不亢地抱拳說道。
跟在陳副營身後的鄒式躬身抱拳,心中著實有些後悔。
剛才,應該自己帶兵先向南撤去接應甄公子的,否則也不會被陳副營扯在這裡,重新當個二五仔。
這些官兵一看就是不想生事的家夥,其實完全可以先撤再說。隻是陳副營舍不得那些受傷的義兵,還想儘可能的挽救一番。
鄒式也隻能硬著頭皮陪他來冒一次險。
李邦寧的人馬?包鑄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兩人,一個麵色坦然另一個目光躲閃。顯然其中必有隱情!
包鑄瞬間便想到了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黃岩的高興。
原來是這倆人聯合設了個局!隻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包鑄一時想不清,也不太敢深入去想。
“本官,黃岩知府。”包鑄一臉嚴肅,“爾等為何在此聚眾鬥毆?”
聚眾鬥毆……鄒式大鬆了口氣,看來這位老爺根本就不想生事。
“見過知府!”陳副營重新行禮,“我等受令前往江亭渡口等待北上的李鎮撫,卻不知從哪冒出一群匪徒,想要刺殺李大人,是以發生衝突。”
“那些人,是匪徒?你看到他們殘害了林後村的村民嗎?”
林後村?在哪?陳副營微微一怔。
鄒式卻立時回答道:“是的,就是他們乾的!我等親眼所見!”
這小子,有前途……包鑄頷首道:“既然有人證,那就好辦。可有活口?”
鄒式往前一步,微微抬頭,輕聲問道:“不知大人,需要多少活口?”
“你們在此鬥毆,本官製止不及,我怎麼知道有沒有活口!”
“小人明白,這就去查看下是否還有活口。”
鄒式後退兩步,召來一個手下,化掌為刀,在自己脖頸外輕輕一切。
包鑄滿意極了。
這就對了!
先給那些人安排好證據,再把屍首交上去。功勞在手,責任卻不用自己承擔。完美!
有人想報複,那就找李邦寧好了。反正他們狗咬狗的,已經刀兵相見,也不會在乎繼續廝殺下去。
隻要不在自己眼皮底下作亂便成。
“李鎮撫人呢?”包鑄慢條斯理地問道。
“在來黃岩的路上,不知大人可有吩咐?”鄒式態度愈加恭敬。
“那你們,還準備去江亭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