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隻是默默地看著甄鑫,眼中帶著一絲的幽怨。一副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模樣。
甄鑫不怕李顯的毒,也不怵他的狠,更不在意他的狡詐,卻唯獨害怕他看著自己的幽怨目光。
這會讓甄鑫渾身上下,忍不住地惡寒到懷疑人生。
殺他容易,現在卻著實沒法動手。甄鑫恨恨地將李顯往椅子上一摔,怒道“再不說,我讓熊二坐死你!”
正準備憤怒的熊二,怔怔地看向甄鑫。坐死,這是什麼姿勢?
李顯輕輕地撫平衣袖上的褶皺,緩緩說道“隻要你答應跟我去杭州,什麼條件你都可以提。”
“先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李顯坦然說道“我不知道。”
“你!”甄鑫又要憤怒了。
“沒騙你。我隻是說,知道關於你身世的一些線索,並不代表我就知道你到底是誰。”
“什麼線索?”
“你到了杭州,我會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至於能否挖掘出你身世的秘密,就得看你的本事。”
甄鑫心裡生出一些疲憊感。
用自己的身世來要挾自己,這算是掐中自己的軟肋。即便跟李顯去了杭州,了解到他所謂的線索,必然還是搞不清真相。
有心不去,又有所不甘。
而且,哪怕自己放棄尋找這個真相,也必然會有人不斷地以此來繼續設局,乃至擺弄自己。
李顯,雖然有些蠢有些狠,也根本無力於把控大局,但好歹是個已經被基本了解的棋手。若是換個更狠的人過來,憑現在的自己,恐怕沒有任何的製衡之力。
可是這一去杭州,恐怕就得真正踏入泥淖之中,越陷越深。
這些刺客,竟然敢於對怯薛兵出手,可見他們殺自己的決心有多大。
賀威,原真金太子的侍衛長,上京留守賀仁傑之子。這是李顯告訴自己的信息。
雖然李顯沒有明說,但甄鑫已經基本明白,想要取自己性命之人,基本可以確定是真金之子,極有希望奪得太子之位的鐵穆耳。
一個王子想要投資自己,另一個王子卻要殺自己。
這是什麼邏輯?
是因為鐵穆耳覺得來不及投資,所以一殺了之?
自己,真的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平衡?
憑什麼?
“跟我說清楚,為什麼這麼想讓我去杭州?”甄鑫揉著額頭問道。
李顯沉吟片刻,道“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堅持讓你去杭州……”
“你……那是誰想讓我去杭州?”
李顯搖搖頭道“不可說。”
不可說,而不是不知道。那隻會是那個老而不死的皇帝?
至於嗎?想讓我北上,一個口諭即可,搞得如此偷偷摸摸?
這是一個皇帝能乾出的事?
還是李顯這廝,扯著虎皮當大旗?
謝翱雖然已經不敢再勸自己前往杭州,但甄鑫知道他始終放不下祭拜理宗的念想。
而自己若想有朝一日,真要扯旗造反,故宋的這座都城,是必須走一遭的。從這點上來說,老謝的確是在為自己提前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