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沾地，活人娶屍，老狗刨墳，陰人問路
古往今來的誌怪靈異傳聞，細細閱讀皆能發現一個共同之處。
魑魅害人是遵循某種規律的。
比如單獨走夜路時，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你的名字。
等你回頭時，卻空無一人。
再轉身會感覺到脖頸吹來一道涼風，就像有人貼在背後吹氣一般。
不要慌。
這隻是魑魅在吹熄你肩頭上的一把火而已。
秉持穩住心神，閉上眼睛直直向前走。
期間彆理會任何聽到的聲音。
不論是老婆父母，還是親戚朋友，都不能睜開眼睛。
如果感到害怕，還可以唱歌、跳舞壯膽。
總之不能泄氣，防止讓魑魅有可乘之機。
當然，如果運氣好遇到的是姿色不俗的豔鬼，且不怕事後得一場大病的話
也不是不可以。
眼下，秦諾推斷麵前的壽衣老太太便是遵循規律害人的魑魅。
“我如果答應，就等同於接受了被借取陽氣的要求。
盆子裡這麼多積灰，恐怕這老太太已經借了不少陽氣。”
他嘴上插科打諢，腦中卻在思量如何擺脫。
有鬼打牆，硬走是不行的。
正麵剛一波，那是莽夫的選擇。
怎麼辦呢
秦諾蹲在火盆旁，靜靜注視著壽衣老太太抽出一張紙錢，放進火盆裡燒。
又抽出一張，再放進去燒。
如此往複，袋子裡的紙錢似無窮無儘一般。
“她手裡的袋子不見脹也不見癟，並且每次隻抽出一張紙錢。
另外魑魅燒紙錢，很不合常理。
所謂燒紙錢，實際上是由活在陽世的親人通過焚燒祭品、香燭火的方式，將承載的惦念傳遞到陰間。
往生者能收到多少彙款，不在於燒的麵值大小，而取決於有多少後輩參加祭祀，持續多長時間，做了多少功德。
總而言之，燒紙錢隻有活人去做才有用。”
秦諾心思一動，忽然開口問道“老婆婆，請問您貴姓啊？”
壽衣老太本不願搭理，但還是蠕動嘴唇回道“我姓什麼啊？”
“嗯。”
“我姓牛。”
“哦。”秦諾點點頭；“尤啊，還是遊啊？”
“牛”
“劉啊？”
“牛——”
秦諾皺眉“老太太，你還是跟我說下那個字怎麼寫的吧。”
壽衣老太太忍著怒意，一字一句地說道“牛、羊、的、牛！”
“有、氧、的、有？”
“牛！”
“牛羊的牛！！”
最後一嗓子，分貝極高。
秦諾掏了掏耳朵，裝作終於聽懂的模樣“哦，好好好，我聽到了。謝謝你，尤奶奶。”
壽衣老太太麵部扭曲，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雞爪般的手掌在顫抖，想要站起來卻差點摔了個趔趄，險些沒栽到火盆上。
“嗬，玩不死你。”
秦諾表麵不動聲色，暗中開啟稱號技能，將感知屬性陡然提高。
隱約間，他發現眼前的壽衣老太外貌產生了一些變化。
樹皮般的乾癟麵皮逐漸拉伸，下巴收縮，鼻翼外翻。
渾濁的眼球不斷拉長變成杏仁狀，鐵盆火光照耀下反射出幽幽綠芒。
頭型從核桃變成圓形，兩頰長出粗硬的胡須。
嘴唇外突一寸，眼眶凹陷，頭發從花白轉為梨花色。
乍看下去，就像一隻貓頭人身的怪物
貓臉老太！
“原來真身是這個。”
秦諾探明對方身份後，關閉了稱號技能。
對方也經過短暫的情緒失控後，撫平心態，重新穩定住幻化的外貌。
二者陷入詭異般的短暫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