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偷偷溜出來的小夥子，確實是曾經那個光屁股小孩兒。
嘴角蓄著短胡須，舞象之年的青澀稚嫩一覽無餘。
眉宇間有幾分像李二根，但更多偏向羅翠蓮（李二根老婆）。
李小寶麵露慌張，
尤其在見到秦諾用腳尖挑起一株炭角菌，捏在指尖打量時
表情更是閃過一抹驚恐。
“你你是誰？”他大著膽子，支支吾吾問道。
“貼紙，亮閃閃，磨盤，知青。”秦諾言簡意賅吐出幾個關鍵詞。
李小寶眼珠子瞪圓，臉上寫滿不可思議“你是當年那幾個知青？”
啪——
一個不算用力的腦瓜崩敲在他腦殼兒上，
秦諾冷著臉鬆開手“要叫蜀黍，小孩子家家沒禮貌。”
李小寶揉著腦袋，借助月色勉強觀察後犯起嘀咕。
麵相好年輕啊，感覺在哪見過？
和小時候遇到的幾位知青模樣又不太對得上號。
“長得不像是嗎？”秦諾似是瞧出其心中所想，淡淡說道。
“嗯，不太像。”
不像就對了！
這張臉現在的名字叫周省身，和上回知青馬甲沒半毛錢關係。
秦諾擺擺手，隨意說道“彆在意這些細節，你小時候那張貼紙確實是我給的。
話說你大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是去偷看寡婦洗澡？”
“村裡沒寡婦。”李小寶撓撓頭，辯解道。
“所以是有作案動機，但作案條件不允許咯。
小小年紀不學好，知不知道違背婦女意誌的猥褻行為，最高會被判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但你得進去坐牢撿肥皂吃油魚，家裡直係親屬都無法參與公務員考試！”
秦諾語氣一橫，配合微表情控製，著實有局子裡警察審問犯人的架勢。
在這個12周歲以上文盲及半文盲占比超過39，小學程度占比28，初中程度占比4的年代，
李小寶自然不懂啥叫違背婦女意誌、有期徒刑，但“坐牢”兩個字還是聽清楚了。
連唬帶詐，外加秦諾掏出印有五角星的假證件，吹噓自己如今是縣公安乾警。
愣是把這位農村小夥子嚇得一愣一愣。
將其拉到角落快速審問，才得知李小寶半夜偷跑出來是賺外快。
幫忙販運十株炭角菌，可以拿到1毛錢。
定期把東西送到接頭人手裡便成，有藥販子收購。
不止他在做，
村裡還有幾個人白天跑去樹林挖，然後帶回來風乾。
村主任張勝利雖說不提倡，但考慮到各家各戶實在窮，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炭角菌數量不多，外麵一圈基本挖光了，
繼續深入又忌憚鬼樹林傳聞，因此最近能挖到的蘑菇少得可憐。
眼前李小寶這十來株，還是攢上好多天湊出的量。
至於接頭人、藥販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一概不知。
隻曉得對方夜裡會在某個地方逗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即可。
秦諾問得差不多，
以非法販賣藥材、投機倒把名義收繳了炭角菌。
轟走李小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