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時辰。
等到田爾耕提著刀趕到時。
就瞧見喜峰口的城門旁邊坐著兩個神情灰暗的人。
一眼看去,仿佛他們所在的世界都變得灰白了一般。
陰暗,扭曲,無法直視。
“嗬,練大人,袁將軍。”
“你們在這凹造型嗎?”
“那些人哪去了?都跑了?”
看這樣子,田爾耕就知道他肯定是沒趕上。
當即也黑著臉走上去,拔刀質問道!
瞧著趕來的田爾耕,袁崇煥長歎一聲直接跪地。
“都走了,就留下我這一個傻逼還被蒙在鼓裡麵。”
“來,把我綁了吧。”
“砍頭還是吊樹上本將軍都認了。”
不光是袁崇煥,旁邊的練國事也同樣跪地朝他拱了拱手。
死罪難逃啊
“爹!”
就在兩人都有些心灰意冷時。
突然一聲叫喊讓練國事陡然瞪大了眼。
隻見田爾耕背後衝出來一丫頭,紅著眼跑了過來。
“二妞?”
“這”
“你沒事啊。”
練國事趕緊將那小女孩抱住,整個人都激動的微微有些發抖。
而在她後麵,一女子攙扶著一老人這時也走了過來。
這些都是他被孔衍植抓住的家人。
“嘖”
“這是我在來的路上撞見的。”
“應該是孔衍植嫌麻煩丟了下來。”
一旁看著的田爾耕搖著頭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他也沒想到會在路上撞見練國事的家人。
隻是
現在看來還不如被掠出去。
“謝謝”
練國事趕緊朝著田爾耕行了一禮,不斷的感謝道。
然而田爾耕隻是擺擺手,轉身朝著旁邊弟兄點頭示意了下。
“謝我沒用。”
“你還是想想如何求皇爺饒你家這幾口人的性命吧。”
“哎,鬨出這麼大的事情,咱們三一個都跑不掉。”
“都綁了,發往京城等候陛下發落。”
站在這喜峰口的城門處,田爾耕同樣是難受的厲害。
到底是沒追上。
這下回去怕是真的隻能用人頭來交代了。
旁邊,練國事聽見田爾耕說的後臉色頓時一白。
是啊
他這次的罪過可太大了。
彆說三族,以陛下的性格怕是九族都得跟著陪葬。
可憐他這小女才幾歲而已,就因為他這個爹沒本事要跟著一起倒黴。
而就在田爾耕準備帶著這兩人回去請罪時。
另一頭,西安城外。
經過幾日的行軍,盧象升和魏忠賢總算是來到了目的地。
自從進入陝西地界後,遍地的災民看的兩人頭皮發麻。
路邊到處都是餓死的屍體,有的甚至都腐爛發臭。
大地龜裂,河水斷流,形同煉獄。
等到了西安,門口的情況更是讓兩人又驚又怒。
此時的西安城門大開卻隻有一名瘸腿的兵卒把守。
無數難民就這麼躺在城門四周,雙眼無神的看著盧象升等人。
“你,過來!”
盧象升黑著臉朝著那瘸腿的兵卒招了招手。
連西安都是這幅模樣,整個陝西的慘狀壓根無法想象。
這裡的事情是瞞不住的,陛下必然會知道。
不用想,要是他們不趕緊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宮裡那位怕是要親自抄刀子殺人了!
“這位官爺,你們這是從哪來的。”
那瘸腿的兵卒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瞧著盧象升神情很是拘謹。
這一看就是大人物,壓根不是他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