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考慮時間,陳星用來尋找‘佩倫娜畫廊’的資料。
佩倫娜畫廊就是收藏家,赫爾克裡·阿博特所創辦的,彆的不說,至少這個名字陳星很喜歡,很好聽。
不過,就算再信任自己的老師,陳星也不想湖裡湖塗的就把合約簽了,至少他得了解這家畫廊的風格,實力……至於風評倒是不用擔心,這一點陳星相信老師給他介紹的人。
很早之前,陳星還沒有進入巴黎高裝的時候,在冬季攝影節上認識了許多學長學姐們,他和其中一個叫丹尼斯的學長,以及一個叫做羅莎的學姐一直都有聯係。
丹尼斯和德爾林一樣都是商業攝影圈子裡有名的人物,不過和德爾林不同的是,丹尼絲也喜歡拍一些風景,還出過幾本攝影相關的書籍,在國際上的名氣比德爾林要大一點。
羅莎學姐不怎麼出名,但她的作品卻經常出現在官方的各種出版物以及電視台上,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女紀實攝影師。
陳星給他們都發了消息,詢問是否可以簽約。
網絡上能找到不少關於這家畫廊的消息。
表麵看起來不錯,是一家創辦三十餘年的畫廊,十分具有創新精神,畫廊的總店就在阿爾勒。
但好評多也不能全都相信。
畢竟網絡都是虛擬的,陳星擔心自己把握不住。
羅莎打了一個電話回來。
“陳,你選擇要簽約了嗎?”
“是的,確實有一個畫廊會方便很多,學姐知道這家畫廊在法國實力怎麼樣嗎?”
“勉強進入一流,不過聽說這家畫廊的老板對攝影師很友好,比起畫作來說更喜歡攝影作品。所以對我們來說是法國最好的一家畫廊了,比以前那些找你的人都要好,可以簽。”
“非常感謝,學姐,最近你在做什麼?還在中東嗎?”
“我在摩洛哥度假,不然才沒辦法這麼快聯係你,陳,看來你也要火了啊,可不能忘了學姐。”對麵的聲音很慵懶,聽起來像是躺在海邊的沙灘椅上和陳星對話似的。
陳星笑著說“你們對我的幫助我一直記著呢,可惜我現在沒有時間,不然我也想去摩洛哥看看。”
摩洛哥是非洲城市,不過卻是一個很獨特的非洲城市。
這裡的人主體是白人,並且氣候條件也都和西歐類似,和非洲有著很明顯的不同。
陳星想去這裡是因為一首叫做卡薩布蘭卡的歌,之前聽一個街頭歌手唱過,然後就一直想去卡薩布蘭卡看看,而這個地方就在摩洛哥。
隨著收到的回應越來越多,陳星對佩倫娜畫廊也有了信心。
除了老板對於攝影師的親近之外,他們的實力也很強,尤其在西歐和北歐,他們每年開設的藝術展,其中有一半都在這兩塊地方,不是那種國門都出不了的畫廊。
當天晚上陳星就又去了那家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有種靜謐的美。
陳星點了一杯濃縮咖啡後就開始等人,靠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大廳裡麵的人們。
阿博特先生應該是一個很有情懷的老板,雖然外界的時光飛逝,但這裡依舊有上個世紀的影子,陳星甚至覺得這裡不應該有喇叭,應該在某個地方放一個唱片機才對。
卡薩布蘭卡?陳星心裡忽然閃過這個名字。
對,就是有這種老歌的感覺。
阿博特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臉上充滿笑容,對著一個打招呼的員工點了點頭以後坐在陳星對麵,大笑著說道“陳先生已經考慮清楚了嗎?正好我也等不及想要成為你在法國的代言人了。”
法國人喜歡直來直去,陳星也不寒暄什麼了,先簽約。
合同頁數很少。
都是一些陳星在網絡上看到過的條例,學姐以前吃過畫廊的虧,也和他說了一些容易淌雷的地方,陳星仔細檢查後也沒發現有,年限是2+1,也就是先簽約兩年,最後一年由陳星決定是否續約。
和學姐說的差不多,這老板確實寬厚。
和他的氣質很搭,像個紳士。
阿博特看著陳星簽字以後才鬆了口氣,和善的點頭。
陳星以前沒考慮過畫廊,所以對所有畫廊的邀請和試探都是擱置下來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法國的藝術圈子裡麵有多搶手。攝影界的人們不明白陳星的價值,但他們畫廊老板明白。
這就是藝術家的偏執,和生意人的眼光了。
陳星背後站著的可是幾十億人的亞洲市場啊,隻要是被華夏文化所影響的範圍,都是陳星潛在的受眾。
簽約以後,還是陳星最先忍不住氣,問道“阿博特先生,您要怎麼幫助我拿到這一屆阿爾勒攝影節的新人獎呢?其實比起這個獎項,我更在意那個島國人。”
“我懂。”阿博特點點頭。
他很喜歡華夏文化,不然也不會找關係都要簽約下陳星了,然後說道“你知道你和他的差距在什麼地方嗎?”
“在哪裡?”
“觀眾。”阿博特說道,“山崎先生出道的時間比你早,而且也很早就在歐洲簽約了畫廊,組建了自己的工作室。如今他們每隔一周的時間就在各地舉行個人小展,並在社交媒體上十分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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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裡,他似乎想試試陳星的頭腦靈不靈光,問道“你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
陳星緩慢的點頭“能在網絡上看到他的人,估計也是喜歡攝影,或者關注攝影藝術的人,他在宣傳自己的攝影風格,從而影響觀眾和評委。”
攝影玩到底,就是藝術。
彆人可以不懂,但是創作者必須得明白,藝術這個東西是沒有高低之分的,所以觀念是否能讓人們認同,就是藝術品比拚出高低的最重要的一個因素了。
阿爾勒攝影節上經常都能看到攝影師在開演講,就是為了宣傳自己的創作理念,或者介紹自己的風格。
“對,被他影響到的人看到他的作品的時候,自然就會覺得……偶,和他說的一模一樣,櫻花和桃花在這座山上同時盛開同時凋落,多美麗啊,但實際上,你的村寨從立意上,光影上,都是遠遠超過他的。”
“多謝您的誇獎。”陳星客氣的說。
他總算明白自己差在哪裡了。
特麼的,就和阿美瑞卡的奧斯卡將需要提前公關一樣,這個阿爾勒的獎項也特麼得公關,一點都不公平!
阿博特幾十歲的人了,看到陳星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你也彆不高興,你早就應該想到的,歐洲人本來就對亞洲的文化不是很了解。自然是誰先宣傳,誰就占據優勢。而且他的立意相對簡單,突出了構圖的能力,不像你的作品這麼複雜。”
其實也不複雜。
就像昨天福原日奈子說的,隻要受到華夏文化影響的國家都能看懂陳星作品當中的情緒。她作為一個島國人,在兩幅作品之間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陳星的作品。
說明還是看受眾群體。
“我該怎麼做?”陳星問。
“演講,開個人展,宣傳。”阿博特毫不猶豫的說道,“演講是說給評委們聽的,你要告訴他們怎麼去理解你的作品,如今你的那副主競選作品在他們看來就是神秘,美麗,但又不知道美麗在哪裡,你得去告訴他們。而個人展和宣傳是為了吸引普通遊客,尤其是你們亞洲當地的輿論,對獎項的影響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