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哪位?”加西亞完全不為所動,仿佛不管聽到什麼樣的答案,都不會影響他這一劍的揮下。
“我叫妙格。”妙格老實的回答。
“他是銀礫神族的人,”布侖南趕忙跟著解釋,“你是血刃族少主,應該知道銀礫神族的天賦技能吧?”
他真是要被妙格氣死,多說一句自己的出身會怎麼樣?
不過隨即又想到眼前兩位少年王的父親都死得倉促,銀礫神族的隱藏信息,他們還真未必知道。
剛想張嘴再解釋,就聽埃文斯道“我們自然知道。銀礫神族的妙格,很抱歉,初次見麵是在這樣的場合。”
繼承人培養是從小就開始的,不僅要培養體能武術文化知識,還有大局觀的意識。這些都是潛移默化的培養,並不是在即位前才突然一股腦的灌輸。
所以,在眾位繼承人逐漸懂事之後,他們的長輩會將一些秘而不宣的事情一點點傳輸給他們。
布侖南之所以是在倉促即位前被最後交代的,主要還是跟他的性格有關。太過跳脫,藏不住秘密。
老端文廣王一直愁兒子這性格,以後要是自己不在了,怎麼當得起一族之長的重任?所以很多相對隱秘的事情,並沒有提早告訴他。就怕他嘴巴不把門,到處禿嚕出去惹禍。
隻是,再放心不下,到了那麼一個局麵,也不得不說了。
布侖南這個從小什麼事情都不操心的貴公子,突然族群被天帝絞殺一半,父王被提去問罪,本就心驚膽戰,不知所措。父親回來後,還來不及高興,又被灌輸了一堆龐雜而淩亂的秘聞,腦袋都迷糊了,下一刻就被委以重任,接著父親自刎……
這一連串事情下來,足以使一個原本樂天的人性情劇變。
那一段時間,布侖南都是靠著赤瞳羽的陪伴和撫慰度過了難關,成了端文廣族的新王。他努力模仿父親,將原本的自己埋藏在父親的墓碑之下。
他本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跟妙格一起旅行的時候,明明都還很好的。
但在見到那些異鄉人之後,好像什麼都變了。
他引以為傲的武力不值一提,甚至連妙格都比不上;他的沉著冷靜在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之後,也被拋到九霄雲外……
至於後麵,被妙格告知一個又一個秘密……他覺得自己營造的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的假麵似乎越來越掛不住。直到聽到幼時夥伴熟悉的聲音,哪怕還未見到他的人,他自以為冷硬的內心就開始垮塌。
聽到埃文斯說知道,布侖南差點哭唧唧的心重重鬆了一口氣。知道就好,要不當著這麼多人,他還真沒法跟他倆普及彆族秘聞。雖然心照不宣,但畢竟是秘聞呢。
“初次見麵,明光少主。”妙格看著黑暗中逐漸走出的人影,問好道。
埃文斯哂笑一聲“已經好久沒人這麼稱呼我了,明光族已滅……”
“明光族還在。”妙格聲音堅定。
埃文斯一愣,以為他說的是自己在,明光族就在,麵色緩和下來,溫柔地看著這個年紀並不大的男孩兒。“謝謝。”
“敘舊的話還是少說吧。”加西亞嘴上這麼說,手上的劍卻早已垂了下來,“你們找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布侖南看了眼還在圍著他們保持警惕的黑鬥篷人。
“他們比你們可靠。”加西亞冷眼看著他的猶豫,毫不客氣道。“不如讓你的赤瞳羽先熄了火,這麼大的光亮,生怕引不起彆人的注意嗎?”
剛才他們對衝的那一波動靜可不小。加西亞跟族人不僅注意著布侖南他們的動靜,還一直在關注外圍,有沒有彆的人發現往這邊來。
這幾個人還在拖拖拉拉的敘舊?說的都是什麼東西?!
“不用擔心,”妙格又轉向加西亞,“你們動手之前,我就開結界了,這裡的任何動靜,外麵都不會發覺。”
布侖南也不忍心一直讓赤瞳羽染著消耗能量,讓它熄了火,就聽到身後的妙格這麼說。好奇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我們停下前一會兒。”妙格從腰上的兜兜裡掏出一個瑩白的圓球,像發光的水晶球一樣,握在手裡。
那東西大概也不是什麼凡品,剛恢複黑暗的空間又被潔白的柔光點亮。這光沒有赤瞳羽的火那麼亮,但照度範圍卻更遠,原本還站在黑暗中的艾琳身影都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