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嗬…
夏目看著琴酒那冰冷的眼神,又何嘗不知道對方隻是興趣來了開了個小玩笑,當真他就死定了。
他默默移開目光,不再與對方對視。
“我知道了,哥哥。”
但哪怕在夢中,在麵對那時無用的自己時,他還是不敢隨意違背琴酒的要求。
他還…不夠資格。
在夏目愣神的瞬間,一隻手重重搭在了他的頭頂,同時還伴隨著仿佛在嘲諷著他的懦弱的笑聲。
“哼,真聽話。”
緊接著,琴酒開始朝著模糊不清的前方離開了,沒有任何等待身後之人的意思。
夏目猶豫了一刻,小跑幾步緊緊跟了上去,伸手繼續扯住了對方的衣角,防止一不小心跟錯人。
而現在想來,其實當時還是有許多疑點值得他深思的。
孤兒院那麼多孩子,琴酒為什麼偏偏選中了他這個有過自殺傾向的,還失憶的問題小孩?
如果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帶他進入組織的話,為什麼不直接走內部通道,而是親自跑那一趟?
為什麼在威脅他之後,對方便好像篤定了自己會跟著他一樣,完全不怕他突然跑掉的樣子?
…
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得恍惚且空白。
一如他那模糊的記憶。
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似乎…是他自己選擇將那段記憶遺忘的。
在這段朝著沒有終點與目的地的前進路途中,夏目思維不由自主地發散了出去,並仿佛有預知地感應到了接下來的發展。
雖然他不知道為何這次的路上會出現琴酒的身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到六年前那場投河中,不知道為何原本聽不懂蘇格蘭話語的他,能清晰回憶起那段記憶。
但接下來…
是他怎麼都不會忘記的畫麵啊。
琴酒的前方突兀地出現了兩個黑色人影,一位是留著和琴酒一樣長發,戴著氈帽的男子。
一位則是留著些許胡子,麵色疲倦的黑發男子。
琴酒的聲音再次出現了,不過卻自動變成了是從夏目的身後傳來的。
——他將夏目推到了那兩人麵前。
“接下來,你跟著他們學狙擊技術。”
“是。”
夏目聽見自己平淡地如同合成般的聲音回應著琴酒的要求。
而後他用著同樣的聲線乖巧地向著麵前之人介紹著自己,哪怕那張熟悉的臉再次出現在眼前,也沒有讓他的聲音產生任何的波折。
“我叫黑澤信一,你們叫我信一就行,接下來還請前輩們多加關照。”
“黑麥。”
黑麥沒有想要理會眼前這個被琴酒推過來的小孩的意思,卻並未直接甩手離開,而是在隨意報出自己的代號後便站在一旁。
等待著蘇格蘭出手處理起這個麻煩。
——對於琴酒將這個孩子送來的目的,除開學習狙擊,還隱藏的一點便是監視他們的行動。
的確算是麻煩。
“我的代號是蘇格蘭威士忌,那麼接下來你就跟著我們吧。”
蘇格蘭的語氣也是冷淡的,似乎也並不歡迎他的到來。
而在蘇格蘭回複他的時候,夏目便抬起頭靜靜地看向了對方,以及在一旁等待的黑麥。
似乎在確認這兩人的模樣。
夏目知道蘇格蘭已經認出了自己,而對方也知道自己已經認出了他。
但他們卻隻能裝作都不認識對方的模樣,進行著在琴酒眼中所謂正常的交接。
畢竟…
在他報出的是黑澤信一,而非夏目川上這個名字時,便已經代表著他將隱瞞下對方身份。
可這也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