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間十分古典且空曠的房間,寂靜、悄無聲息,角落的落地鐘如同擺設。
房間內有且僅有一間雙人床、一個衣櫃外加幾件小儲物櫃、一套靠窗的桌椅,以及書桌上方那扇通向深林的密閉的窗。
書桌上的東西並不算多,一盞燭燈、幾本書籍、幾張草紙、一隻羽毛筆與敞開的墨瓶便是全部。
不過上麵倒是留下了一些具有個人特色的幾支來自鳥類的黑色羽毛。
很顯然,這並非是一間現代房間該有的設備。
房間內有兩扇門,一扇通向衛生間,一扇通向走廊。
可通向走廊的門被緊緊鎖住,無論如何都無法打開,似乎是有什麼未知的力量在阻擋這他們離開這間房間。
這是伊萊在嘗試過後得出的結論。
夜色已起,窗外開始傳來森林所特有的窸窣聲,顯得親切,而又恐怖。
貓頭鷹的咕咕聲伴在其中響起,再次將伊萊從沉思中吵醒,又或者說,是伊萊的心緒隨著那道咕咕聲而變得越發煩躁。
“還請安靜點,布洛黛薇。”
“咕咕——”
“我…抱歉布洛黛薇,我不知道是否該那麼做,我並無法改變他的抉擇,他不願再聽取我的建議。”
“咕咕——”
“朋友嗎…哪有朋友會這般相互算計的。”
伊萊無奈的笑了笑,望著窗外的夜色不知是否該按照預知的未來那般發展,還是順從那毫無影響的結局。
他目前,還未想到能逃離既定命運的方案。
又或者,去借助新人物的到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像原先借著布洛黛薇來欺騙神明逃離必死的命運那般?
伊萊看著自夜幕到來後便自動燃起的燭火,緩緩從抽屜中取出了幾張草紙再次靜靜地觀望起來。
——這是前段時間來自夏目手筆下的畫麵,在他也未曾料想的情況下,帶回了莊園內。
明明在他看到的未來中,衣物什麼的就是完全不可能帶回來的。
畫麵中,那如白晝般敞亮喧鬨的夜市,那各式各樣的小吃,那般寧靜而又安定的人群,仍讓伊萊感到如此的…
陌生。
陌生且無知。
這早就不是他所在的那個世界了。
伊萊將那幾張草紙重新放回了櫃子中仔細收藏好,而後翻開了桌麵上那本古老且空白的日記本。
日記本的一旁,是一張自動舒展開的羊皮紙,上麵正不斷記錄著夏目的行為舉止。
而隻要夏目正在使用他的能力,他便可以通過這張羊皮紙觀察到對方的行為,仿若——監視。
不過大多數時間這張羊皮紙是蜷曲著的,正如這整個房間那般安靜,透著孤寂。
而每到那個時候,伊萊便會選擇重新沉睡過去,哪怕在他原先的操作下,他幾乎可以整天都看到夏目的一舉一動。
合情合理、名正言順,且完全不會感到無聊。
但…
他可沒有那種每天盯著彆人玩養成遊戲的怪癖,或許當初同樣參與他那場遊戲的迪魯西先生會很感興趣。
又或許,已經和他有過交際的傑克也有這種閒心。
可惜對方已經失敗了。
想到這裡的伊萊對於自己的成就感到很是滿意,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不過很快又收了回去,保持著沉默。
日記被伊萊緩緩翻開,那上麵早已經記錄上了一些字跡。
字跡工整,且帶有強烈的個人色彩。
【醒來的第一天,不知年月
我還活著,這說明我的計劃成功了,可是我還保持著人形,布洛黛薇也在我的身旁,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回到了遊戲開始前嗎?還是說我的那些經曆隻是一場來自預知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