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弄得安室透一時間也不確定對方究竟是不想說些什麼，還是不能說些什麼。
幸而解釋還是隨後而至了。
“祂來找我了，但我不確定祂是為什麼而來。”
原本夏目是確定的。
畢竟在一開始，就是他設計了這一切，並試圖將對方的目光引導過來的。
可…在與那隻黑貓對視後，他卻對自己的答案產生了疑惑。
因為祂並不在意那些同類。
在那隻黑貓眼中，夏目看到了審視，看到了好奇，看到了關懷，卻唯獨沒有看到與憤怒有關的任何情緒。
【喵不在意哦～】
小黑貓當時的回答再一次在夏目的腦海中回響起來，帶著對生命的淡漠。
那祂在意什麼？
或者說，是什麼吸引了祂的目光？
夏目恍惚地當著安室透的麵將那隻被“破壞”的手緩緩拿出來，這具身體已經半玩偶化的情況讓他知道自己還是被這位克蘇魯的神影響了不少。
人偶的耐久也下降了，隻剩下了34。
再這樣下去，原本還能僵持一段時間的人偶或許過不了，就會由於耐久耗儘而自行消失掉的。
一旁的安室透見夏目的表情有些落寞，雖然心中對於對方說的那個“祂”很是在意的，但還是輕歎了口氣，沒有打算在這裡去追究那些麻煩事。
他隻是像前幾天那般，將手伸到了夏目的麵前，然後說道
“我們回去吧。”
沒有絲毫指責的意味，亦沒有任何的嘲諷。
夏目順著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愣愣地抬頭看向了手的主人，明明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的人偶眉眼微微下彎，順著發絲滑落的雨水如淚珠般落下。
或許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
就像曾經那般，借著監視的名義永遠留下來，然後靜靜等待結局落下。
可是真的可以麼？
想法來得快去得也快，沒讓安室透多等，夏目便舍棄了自己這不該有的念頭，重新恢複成了最開始的冷漠。
既然對方沒多問，夏目便也沒再說些什麼。
“好。”
滴答滴答的雨打在車頂上的聲響並不小，而渾身濕透的二人身上也由於暖氣的緣故而不斷冒出水漬，將車內的寒意再添上了幾分。
雨模糊了車窗，以至於夏目隻能目不轉睛地盯向了前方。
而頂著夏目目光的安室透在看懂剛剛對方的眼神後，則是莫名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情緒。
這就像是讓他如同傑克那般成為夏目手中的一個娃娃的話，他絕對不會同意，但一旦知曉夏目將自己看成了曾經的某個娃娃，便會開始在意為什麼他不是第一個娃娃一樣。
人類啊，還是真是格外矛盾的生物。
不知是不是和夏目待久了，安室透也漸漸開始用人類這個詞，來嘲諷自己這些不該存在的想法。
不過
他這算不算某種程度上的，取得了對方的認可？
倒是比想象中的要簡單太多了。
雖然腦子裡想了很多，但安室透並不用打算借著夏目思維不穩定的這個時間段去進一步做些什麼，他現在要做的，是順利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