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輸了。”
在漆黑的意識空間中，梔子喘息著看著那依舊不知道是什麼物體的灰色馬賽克幻影。兩邊握緊的拳頭在此刻緩緩放鬆，一種講過艱難戰鬥後終於取勝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
那個幻影沒有依舊是沒有說話。這麼多次見麵下來，她們兩個甚至都沒見過這玩意開口說點什麼。而那東西也根本看不清表情，不知道這玩意現在是一種怎樣的狀態。
因此梔子現在雖然在笑容，但她心裡那種取勝的舒爽感卻沒有多少。
在旁邊抱著她的身體，在這意識空間中相貌和她完全一樣的羅蘭也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雖然在最終關鍵時刻是她控製宇宣的手臂給了自己一劍，雖然在意識空間中都能感受到身體氣力的流失，當她們終究是勝利了。取得了這裡的勝利，沒有把她們的身體交給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
又一次抬起手，那個幻影又一次朝著對麵兩人抬起了手。就在她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手拉手站在一起，要抵抗不知道是什麼危險的時候，那個幻影卻默默的放下了手。
依舊是一點話語和情緒都沒有，那個東西就這樣從她們意識空間中緩緩消散了。
看到這一幕，兩個人幾乎是頓時坐到地上。雖然現在的她們不過是意識空間中凝聚出來的意識體，但那種仿佛精神力被削減了似的消耗感還是非常真切的。就這樣誰都沒有說話的歇了片刻，哭泣聲就這麼緩緩響起。
羅蘭轉過身，她發現和自己背靠背坐在地上的梔子在此刻竟然哭了。一項要強不服輸，和有些膽怯的自己截然相反性格的她，此刻竟然直接就這麼哭了。
“對不起……”
沒有轉身，她的聲音第一次以比較軟弱的方式說了出來。隨後仿佛再也無法遏製什麼了似的，她直接轉過身撲到了羅蘭的懷裡。
“對不起，我不該發怒的。都是我不好，是我把那個東西引過來的，是我連累了你，是我對不起你羅蘭姐……”梔子就這麼哭了，無法遏製就在這片意識的空間中這這樣哭了出來。
因為實力的原因，周圍沒有什麼人能對她產生實質上的約束力，因此她的性格就算在這樣的場合下被塑造出來的。曾經的她一直認為沒有什麼是自己整個實力不行的，沒有什麼是自己所無法解決的。
但現在，可以說是因為她的原因而造成了後麵一係列的情況。如果那個時候自己沒有被激怒，沒有因為那個垃圾重創自己身體而發怒，或者這一切的結果就這樣改寫了。但現在，似乎沒有這個機會了。
重創身體。這是她們倆想出來的戰略。
既然意識曾經無法再打敗對方，持續下去這具身體勢必要被寂滅的意識收走。那麼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被殺死在這裡。但身體控製權被剝奪的她們無法做到，就算是一瞬間搶奪回了控製權也沒辦法完成自殺。
因此外麵在戰鬥的宇宣就是這唯一的契機。她們反複乾涉那個幻影的舉動，最終在條件達成的情況下一個人去牽製，而另一個人就暫時出去讓那一劍刺穿心臟。
律者有兩個心臟，分彆是實際意義上的心臟，還有就是位於胸口的‘律者核心’。隻要兩個中有一個被損毀，身體就會遭受重創。雖然不會立刻死去，但死亡終究隻是早晚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話對方可能就看不上她們現在這具身體了。
雖然寂滅的意識可以依靠核心來延遲這種死亡，趁這時間對瓦解再多破壞一些。但這樣顯然是毫無意義了，同時在外麵的宇宣也完全有時間立刻將核心給掏出來。
因此在判斷之後，那個幻影選擇了離開。而她們，也隻能在這裡等待死亡的到來了。
心臟並不是不能重塑的，但先前強烈的戰鬥基本消耗完了體內能量。而且伴隨著幻影的離開，被激活後源源不絕灌輸能量進來的‘律者核心’也停止了運轉。現在，哪還有高純度的寂滅能供她們恢複心臟。
而在確定這個計劃的時候，兩個人就沒想著後續的事情了。隻要能製止對方的行為，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沒事，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
抱著懷中的梔子，羅蘭心裡也蔓延出一種悲傷的感覺。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迎來傳說中的死亡。自己還這麼年輕，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從根源上來說，是梔子擅自出現奪走了本應隻屬於她的身體，也是因為梔子的個人原因引來了寂滅的意識最終走向了這個結果。
如果這樣來看，羅蘭發現自己完全是被牽連的。但看著此刻抱著自己完全陷入痛苦狀態的梔子，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恨不起來。
這就是有個妹妹的感覺嗎？無論她做出什麼，自己隻能這樣跟在後麵收拾爛攤子。
雖然曾經和她一起長大的係爾也被看作是妹妹，但兩人見麵的時候年紀都大了，也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有當麵對著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才真的成為了姐姐一樣的存在。
抬頭看了看意識空間中漆黑的天空，羅蘭強壓著這種某種感情拍了拍懷中的梔子，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快出去和他告彆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過程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再怎麼樣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目前重要的是現在已經形成了這樣的結果。
而如果心裡無法釋懷的話，其實可以換個方式來想。自己當時胸口被人造律者艾旦貫穿，算是受到重創。而寂滅意識降臨的條件就是，情感奔潰、遭受重創等，那麼自己在那時顯然已經滿足條件了。
如果這樣看的話，拖累彆人的反而是自己，因為是自己那時候沒能躲開才引得梔子出手。
這麼一想，羅蘭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回想著前幾天自己注視著瓦沙克的樣子，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在後麵也會變成那樣。過程在現在這個時候以及無意義了，重要的是做好最後的告彆吧。
自己，不能再陪伴宇宣繼續走下去了。
······
喜歡隕落星辰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隕落星辰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