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本來不是這個意思,可是看王躍說了,她也就耐心的聽了,現在看王躍把自己的過往說的很輕鬆,她心裡就很是敬佩,畢竟她家的父兄也是上戰場的,她是知道戰場的不易。
程少商和王躍和王躍一起,往寨子的幾個屋子方向走,看著路過的搬運屍體的士卒,就感歎著說道,“我原本以為被我家大母丟進莊子裡自生自滅就已經夠苦了,沒想到還有更苦的日子,你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王躍沒想到才看到這點傷亡就讓程少商如此感慨,他想了想,覺得既然都見過慘烈的戰鬥了,不如讓程少商見識一下戰鬥過的驊縣境內的狀態,畢竟,如果將來如果和自己成婚了,萬一需要出征的時候,他需要一個內心強大的賢內助。
想到這裡,王躍就看著皺眉思索的程少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語氣嚴肅的問道,“少商,驊縣境內百姓慘遭擄掠,你要不要去看看那裡戰後的情況,可比這裡慘烈無數倍。”
程少商隻是聽聽,心弦就不自覺的緊了緊,他想到王躍剛從那裡戰鬥過,就想直觀的了解一下,她忍住身體的那一點不適應,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我要去看看!”
王躍看程少商強忍不適應,卻還是做了去看看的決定,他心裡也很開心,看來這個小女娘算是真的心裡有自己了,想到很快就會賜婚,他也忍不住開心不已,總算是在賜婚前,把嫋嫋的心給抓手裡了。
王躍下意識就想整頓兵馬,馬上回驊縣去。隻是王躍還沒來得及拐帶著程少商走,就聽到了遠處馬蹄聲傳來,王躍和程少商抬眼一看,原來是程止和兩個程家下人趕來了。
王躍的兵馬守衛看到是程家的標記,知道是程家的人來了,還隻是有三個人,也沒有上前阻攔,就放三人進來了。
程止看到營地裡有程家武婢,又很快找到了程少商,就知道沒找錯地,隻是看著正在忙碌打掃戰場的營地,就慌亂的跳下馬,急匆匆的跑到程少商的身邊,一把就按住程少商肩膀,焦急的問道,“嫋嫋,你沒事兒吧?”
程少商看著隻是衣衫有些淩亂的三叔,心裡就很腹誹,早知道就跟著三叔進城了,她當時是傻了,才會覺得城外安全呢,要知道清縣城裡雖然看著緊張,卻沒有一點打仗的痕跡。
隻是看著三叔一回來,就這麼關心自己,程少商也不好繼續吐槽,她隻是有些不滿的說道,“有王將軍在,我好著呢!”
程止其實是看程少商臉色不好,這才客氣的問了一下,現在看客套過了,就馬上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舜華呢?”
程少商馬上就明白自己三叔剛才隻是隨口問問自己而已,現在才是他真正想問的,不過她卻沒用難過,很為三叔母開心,她小手指了指一個房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程止就立刻哭嚎一嗓子,朝著那個房間跑了過去,還一邊大喊著,“舜華……”
王躍看的忍不住直皺眉頭,這程三叔是什麼個意思?不會以為死了媳婦吧?這哀嚎的模樣,怎麼那麼浮誇呢?
程少商也是無語,她這個三叔,怎麼這麼不靠譜,怪不得父親三兄弟,要老大打仗,老二看家呢,看來大母就知道自己這個三兒子不靠譜。
在程少商腹誹的時候,程家那個被程少商派去的下人也下馬走了過來,他看起來灰頭土臉的,好不狼狽,看到程少商之後,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這才看著程少商,“女公子安好,我們,我們來遲了。”
程少商看著這家丁的模樣,就知道沒少趕路,可是為啥沒用任何傷呢?她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就無奈的問道,“你不是去搬救兵去了嗎?怎麼現在才回來?”
要不是王躍在身邊,程少商其實是想這麼問的,瑪德,讓這人搬救兵去了,這三人是迷路了嗎?現在才回來了?
不僅程少商生氣,就連王躍都很疑惑,按理說清縣如果能有援兵的話,倒是可以在一開始就把人救走,不用像後來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多,把程少商陷入危險的境地。
那家丁聽程少商這麼說,就再也忍不住了,他連忙解釋道“本來”
正在這個關鍵又尷尬的時候,剛才程止去的那個房間,突然傳來了程止的聲音,他很是不滿的抱怨道,“嫋嫋派來傳信的家丁實在是不堪大用,竟然受不了驚嚇,一路上暈過去三次,幸虧你夫君我……”
程少商和王躍聞言齊刷刷的看向一臉苦瓜臉的家丁,他們都覺得這個家丁其實看著挺壯實的啊,不會是虛有其表,還要連累主家吧?
王躍看程少商不好意思問,就狐疑的替他開口問道,“程止大人說的是真的?”
家丁看出了程少商的不滿,就委屈巴巴的說道,“那個……暈過去三次的,其實是程大人!”
程少商挑了挑眉,感覺到不可思議,三叔還能把責任推給一個下人,這太不要臉了啊,她決定好好問問,找三叔母告狀,於是,她很興致盎然的問道,“什麼情況,你仔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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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
然後,那家丁就把事情經過過了一遍。
原來家丁很快就到了清縣縣城裡找到了程止,也給程止說了情況危急,因為當時隻有幾十個匪徒,程止就從清縣借了幾百士卒,然後就帶兵沒找到程少商。
隻是後來沒用找到,清縣的士卒擔心清縣安危,就留下幾十個分開尋找,就先回城聽信了,然後家丁就把程止是如何暈過去三次的故事詳細的講了一遍,言辭懇切,不似作偽。
程少商表情複雜的看著家丁,想象著自己和三叔母的狼狽,就很是感歎的說道,“如此說來,你們為了找我們,一路上繞來繞去,在這附近繞了一天?”
家丁羞愧的低下頭,小聲囁嚅道“是找了一日一夜!”
王躍聽了之後,就隻剩下一個表情了,那就是十分的無語,三人繞行了一天一夜,竟然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匪兵,那幾千彙集來的匪兵都是瞎子?
程少商沒有王躍的定力,想到後來那麼多人圍攻,就忍不住問道,“這一日一夜,你們都不曾遇到賊匪?就這般安穩的度過了?”
那家丁表情很是複雜,唯唯諾諾的說道,“想必,想必是賊匪都去山上圍剿你們了,所以我們這一路都很安全。”
這下輪到程少商,隻剩下一個無語表情了,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程少商表情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屋子,心裡實在是感歎不已,她很是羨慕的說道,“我三叔父果然是生來好命,我們這一路上水深火熱,不少人都受了傷。他倒是……一路上連皮都不曾破,老天爺果真是偏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