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當，當然。怎麼？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
嘴裡雖是這麼說，可王若雪的眼中其實滿滿都是不信，道“隻是讓他提個意見而已，未必一定要了解協會啊。”
經過她的提醒，王嵐已經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了。不然沒準真會被她看出點什麼。於是不再爭辯，點頭附和道“好好好，那你問吧。”
“蘇哲？”
輕輕歎了口氣。蘇哲想了想，道“要說建議當然有，可我覺得不太現實。”
王若雪道“你不說怎麼知道不現實。”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略微停頓片刻，蘇哲也不矯情，乾脆直言道“我覺得，光是增加一個督察組，其實是不夠的。想要從根子上解決協會內部問題，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打破重組。”
王若雪蹙眉問道“如何打破？怎樣重組？”
“簡單啊。”蘇哲笑道“就按普通世界那樣，一應部門全部配齊，職能細分，該有的一個都不能少，儘量做到相互平衡。”
王嵐還是沒忍住，嗤笑一聲，道“說的倒是簡單。可人呢？上哪兒給你找那麼多人去？”
蘇哲反問道“為什麼要給每個部門都配置修行者呢？哪有什麼意義？”
王嵐聞言針鋒相對道“不配修行者，難道讓普通人來？那一但在工作上產生衝突怎麼辦？誰來製衡？誰來調解？另外，難道讓普通人來管理修行者？”
蘇哲笑了。他緩緩搖頭，帶著幾分無奈之色，道“王嵐會長，請問監察組和後勤組由修行者加武者這樣的一個組合來管理，有什麼意義？”
王嵐張嘴，想要反駁。可話都到了嘴邊，卻是突
然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監察組，說白了就是個網監+情報機構。你要說線下情報需要修行者，這合理，但不現實。因為修士協會人員極度匱乏，所謂的情報機構跟擺設沒有太大區彆。
至於後勤組？那完全就是個大雜燴。要不是一個分部總共就那麼點兒人，修行者本身也沒那麼多要求或者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這部門？放外邊那根本就是個笑話。
“還有。其餘四個部門的很多工作，尤其是前期籌備及後期整理歸納，其實都可以由普通人來完成，為什麼一定要自己親力親為？是真的害怕修行者與普通人之間產生矛盾和衝突？還是……這其實根本就隻是為了保持自身的超然，不想與普通人間有太多交際與往來？”
這話一出，二女心中同時一震，一時竟是完全說不出話來。
是啊。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們生在王家，從小到大所接受的，一直都是這套模式。即便感覺到了不妥，可唯一想到的，不過是“反腐”，“除害”。至多，也就是增加一個督察組，將原督查組改為執法組。至於更多的？實話實說，真沒想過。
原因很簡單。他們早已習慣了，修行者的事情由修行者來解決的這一模式。
普通人參與進來？彆逗了，他們夠資格嗎？
隻能說，豪門世家或修行世家出身的，即便他們再謙遜懂禮有素質，骨子裡依舊是看不起平民或者普通人的。
無關品行，單純就是現實。
至於以前有沒有人發現這一問題？
當然有。
可連王家都隻有王若雪家這一支想要改變現狀，其餘人都是既得利益者，誰理你？
因此，王若雪是真的第一次直麵這個問題。
而，蘇哲的這一番話也給了她極大的震動。
難道……一直以來我的想法都是錯的嗎？
神情恍惚間，王若雪呢喃問道“想要改變整個修士協會，真的隻能徹底打破，完全重組？”
蘇哲點頭，十分肯定道“修行者也是人。是人就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七情六欲，自然也就需要有相應的約束。可現在，協會大部分人都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權利，這才是修士協會變質的根本所在。”
“如果，你不從根本上將其改變，那即便這次你整頓成功了。要不了多久，依舊還是會有更多的林幼安、秦振等人出現。”
王若雪聞言再次沉默。良久，她方才輕聲開口道“蘇哲，你先去忙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蘇哲點頭，也不多說，轉身便是走了出去。
直到辦公室的大門再次被關上，王若雪終於沒能忍住，低聲問道“小姑。你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嗎？”
王嵐的目光也有些許茫然。她苦笑一聲，道“你彆問我。這方麵……我也不懂。”
隻是剛說完，她卻又輕輕搖了搖頭，道“不過若雪，我得先提醒你。你如果真想照他說的做，那對星城分部，你就必須做到百分百的掌控。當然，現在機會已經出現了。”
王若雪若有所思道“徹底乾掉林幼安和朱光旭，將他二人空出來的位置……抓在手中？”
王嵐輕輕點頭，道“不錯。”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