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哢哢……”
震蕩靈魂的三盤轉動聲響之中，地貌隨之升起。當他看見其內所隱藏的108處詭異黑點之後，情緒再也無法克製，失聲叫道“怎麼可能！？”
於紅雪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心中不禁為之大震。
要知道，當初即便是在麵對阿摩羅這位異界化神時，他都沒有如此震驚過啊。
“阿哲，你，你到底發現什麼了？”
“熬蠱煉神大陣？怎麼可能！？蠱神宗的鎮宗大陣之一怎麼可能出現在這？”
“熬蠱煉神大陣？蠱神宗？”
於紅雪懵了。
“這……這是什麼？”
呆呆看著眼前這片密林，以及其內那隻有自己才能看見，可濃鬱的卻是幾乎快要化成實質般的厚重瘴煞，蘇哲嗓音沙啞道“你知道，什麼是養蠱嗎？”
“知道啊。”於紅雪點頭說道“所謂養蠱，就是把各種毒蟲放進一個罐子裡，任由它們相互廝殺吞噬。最後存活下來的，就是蠱。這種東西除了苗疆，就隻有我們雲省和桂州才有。”
蘇哲沉聲說道“熬蠱煉神大陣，就是養蠱之陣。隻不過，你們是用罐子養，而他們，是用這一整片方圓近五十餘裡來養。”
“什麼！？”
這番話聽起來很平淡，既沒有激昂的語調，更沒有振聾發聵的辭藻。可落在於紅雪的耳中，卻絲毫不啻於一道平地驚雷！
以一大片，方圓五十餘裡的密林為養蠱之地？這能置入多少毒蟲？十萬？百萬？如此多的毒蟲在一起相互廝殺吞噬，最後存活下來的蠱王又該強大到何等地步？
這……於紅雪根本不敢想象！
可話是從蘇哲口中說出來的。對此，她又完全生不起半分懷疑的心思。故而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她便急忙扭頭，擔憂問道“那……那這座大陣還在運轉嗎？”
緩緩搖了搖頭，蘇哲語氣低沉道“沒有靈石供給，大陣早就停止了運轉。”
於紅雪聞言正要長出口氣，可蘇哲接下來的話，卻又再次讓她心神猛地一震。
“但，其內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毒氣卻一點都沒消散。反而與這裡的枯枝腐葉，各種動物的屍體殘骸，以及獨特環境下所產生的瘴氣完美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劇毒。”
“所以，大陣雖然停止了運轉。可其中危險……卻是絲毫未減。”
“啊！？”
這下於紅雪急了。她一把抓住蘇哲的胳膊，憂慮問道“那，那你還要進去嗎？”
進？不進？
這個問題蘇哲隻猶豫了不到一秒，便即有了答案。他轉過身來，沉聲說道“我要進去，你在外麵等我。”
說罷就要縱身前躍，卻被一把拉住。他皺眉回頭，就見於紅雪平靜看著他道“我知道因為小顏，現在的你是聽不進去半句勸的。可我和你簽了主仆契約，你認為把我丟在外麵，讓我莫名其妙死在這裡……合適嗎？”
“……”
苦笑一聲，他搖頭說道“我突然有些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跟你簽訂那個契約。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我不後悔！”
於紅雪凝視著他，目光柔和道“相反，我很感激。因為如果沒有那份契約，可能我一輩子都無法感受到愛是什麼滋味。”
這話一出，蘇哲莫名感覺心中一顫。他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視線，輕聲說道“母愛的愛嗎？”
“……”
於紅雪氣的沒忍住，抬腳便在他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下。蘇哲疼的齜牙咧嘴，心中卻是長長鬆了口氣。不敢再讓對方開口，他急忙掏出兩顆化毒丹遞過去道“這是六階化毒丹，進去後，一旦感覺不舒服了，立刻取一部分服下。如果效果不夠，再整顆吞服。另外，記住，任何時候，感覺不對勁了第一時間向我彙報，明白沒有？”
……又是六階……
好吧。他身上好東西太多，我都習慣了。
木然伸手，接過後裝入玉瓶中小心翼翼收好。接著，不等蘇哲動身，她突然說道“阿哲，在青盛縣的時候，你說過欠我一個要求，這話還算數嗎？”
蘇哲聞言先是一怔，不過很快他便輕輕點了點頭，道“當然。”
抬手挽了挽耳邊散落的青絲，於紅雪俏臉微紅，細聲說道“這次進去，會很危險，對不對？”
蘇哲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方才悶聲說道“我不知道裡麵的毒氣積累了多久，毒性又有多強。如果六階化毒丹足以應對，那我們就不會有半點危險。如果不能……”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這種特殊環境下，裡麵是否會有異變生物？
一定有。就像核輻射區，那種極端環境下，照樣會有生靈能夠存活下來。但，身體必然會產生某種變異。而這種變異，往往會非常可怕。
對此，於紅雪一點都不在乎。她隻是輕輕一笑，道“所以啊。既然這麼危險，那我要你現在兌現這個承諾。不然，我怕以後都沒機會了。”
“……你說。”
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她略顯羞澀道“我要你吻我。不是親，是吻。”
“阿噗……”
腳下一抖，蘇哲差點栽倒，他沒好氣道“彆鬨，說正經的。”
“我說的就是正經的。”於紅雪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她凝視蘇哲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