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盧氏縣外十數裡處,第二集團軍經過數日的行軍,終於抵達盧氏縣地界,縣城那矮小的城樓已然可以眺目遠望。
一路行來,慘狀不斷,將士們都麻木了,唯有到了這盧氏縣,情況才稍微好了一點點。
與此同時,對麵的盧氏縣亦是發現了數萬明軍壓境,整個城樓頓時亂做一團。
"是明軍來了,快去稟報蔡將軍和縣太爺。"慌亂的城樓,有人喊道。
其餘士卒看著遍地的明軍,均是瑟瑟發抖。
不多時,林縣令與蔡守將二人慌亂而來,這明軍來的也太快了吧。
二人登上城樓,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明軍,都顯得有些不太自然,頭皮發麻,蔡守將更是臉色蒼白,雙腿都在發顫,心中亦是在慶幸當初的選擇。
“大人,現在怎麼辦?”蔡守將問道。
“怎麼辦?趕緊打開城門,全部隨本縣下去迎接王師。”林縣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顫顫巍巍的答道。
隨著林縣令的話音落下,城門緩緩打開,盧氏縣守軍分彆站立城門外兩側,而林縣令與蔡守將二人則帶著城中大小官員,雙手垂立,恭敬的站在城門前等待明軍的到來。
左良玉等人看到此等情形,早已是見怪不怪了,攻下西京後,太多的大順城池就是如盧氏縣一般望風而降,大軍對此甚至都有了經驗了。
第三軍金聲桓見狀嗤笑道“這盧氏縣也算明智。”
“嗬嗬,大軍一路行來,哪個府縣不明智了?我看他們是被我大軍的兵鋒嚇怕了。”馬進忠亦是笑道。
左良玉看著前方一乾人等,深邃的眼中爆出精光,單手忽然抽胯下戰馬,道“這盧氏縣曆史悠久,始建於西漢元鼎四年,2100多年來縣名未改,也算是曆史老城,不經曆戰火也好。
走,隨本帥進城。”
大軍緩緩前行,不多時便來到城下,早已等候多時的林縣令見狀,忙躬身說道“大明盧氏縣縣令林石,率全縣大小官吏恭候王師。”
左良玉等眾將騎著高頭大馬,居高臨下的看著這林石的表演,嘴角不免一陣弧度上揚。
“林縣令能撥亂反正,實乃有功於朝廷,本帥自會稟明聖上,不過本帥還會進行一些調查,如若爾等有罪大惡極之處,那誰也救不了你們,你可明白?”左良玉傲然道。
林石聞言,豆大的汗珠緩緩落下,身子躬的更低了,連連作揖道“卑職明白,卑職明白。”
“好了,林大人帶路吧!!!大軍原地紮營休整,馬將軍,你帶著人接手城防。”
“得令。”馬進忠拱手一答,便帶著本部軍隊有序的接收縣城防務。
原守城士卒既然是降卒,那自然要有降卒的樣子,被解除武裝後,統一關押在一地進行甄彆,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吃食管飽罷了。
而左良玉等諸將在林石等人的帶領下,七轉八拐的來到縣衙大堂。
這盧氏縣縣衙,位於城池中央偏左位置,雖算不上金碧輝煌,但在這到處充滿腐爛的縣城中,也算是最好的一座建築,可見這林石平時為官也就那樣。
左良玉坐於堂上,其餘諸將分列兩旁,林縣令和蔡守將二人也站立於中央位置,宛如升堂問案一般。
待眾人各自站定後,左良玉道:"林大人,盧氏縣百姓幾何?士紳有多少?最大的士紳是誰?"
"回大帥,我盧氏縣現有民戶六千餘戶,人口三萬餘人,城內士紳十三戶,最大的一家姓姓林。”林石小聲道。
“哦?姓林?跟你是什麼關係?”左良玉瞥了眼林石,問道。
“大帥,是是卑職的族親。”林石流著汗水,顫巍答道。
“林大人可真是為民的好官啊。”左良玉諷刺道,其餘諸將亦是一臉不忿的看著林石。
自家族親是本縣最大的士紳,要說沒有這林石的原因,誰都不相信。
“大帥冤枉啊,這事與卑職無關呐,卑職最多也就敢行個方便,其餘什麼都沒做啊,請大帥明察。"林石此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道。
"本帥才懶得管你這些俗事,開門獻城是你的一大功績,小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林石聞言眼珠子一轉,繼續諂媚道:"大帥,卑職還有一個天大的功績,想獻與大帥,不過,還請大帥免了卑職的所有罪行。"
"哦?本帥倒要聽聽是何等功績,如若真像你所說,本帥可以作主。不過你還沒有資格給本帥提條件,不說直接斬殺。"左良玉聞言倒是來了興趣,不過與左良玉講條件,林石是找錯了對象。
"是是,卑職明白。大帥,卑職日前已然擒獲了逆賊李自成。"
"什麼??!!"
包括左良玉的所有人瞬時跳起,滿臉的不可思議。
"此話當真?"左良玉確認道。
"不敢欺瞞大帥。"林石雙手抱拳躬身答道。
"人關在哪裡?"馬進忠搶問道,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抖動,這種抖動不是害怕,而是激動所至。
"現被卑職關押在縣牢內。"林石媚笑道。
見這林石如此篤定,左良玉等人現已確定這李自成是真的被眼前這縣令給擒獲了。
眾人不得不想,這叫什麼事兒,大明最大的叛賊,大順皇帝居然被一小小的縣令給擒獲了,想想這李自成也實屬可憐。
不過擒獲李自成這份大功,左良玉等人可不會不要,李自成的擒獲亦是代表著困擾大明多年的農民軍徹底覆滅。
這份捷報上疏到皇帝麵前,左良玉可以想到皇帝會是何等神態了,加官晉爵怕也是遙遙可期。
有此大功下,連帶著左良玉等人看這林石都是順眼了很多,他拍拍林石的肩膀,笑道:"林大人真乃大明功臣,本帥自會親自向陛下稟明大人的功績,升官發財等著大人啊。"
這句話讓林石如沐春風,整個人神氣了不少,仿佛權利和財富都在向自己招手一般,讓他忍不住想向前抓取。
而一旁的蔡守將卻整個人陰沉無比,心中惡想:這狗日的,隻字不提本人的功勞,莫不是想獨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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