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瘋了。
瘋的人是我。瘋的人認識我,不是我!不,是我!瘋的到人底是誰!!!】
安靜的房間內光線昏暗,無數隻長在牆壁油畫內的眼睛注視著坐在地上的男人,恍惚間那些眼球似在微微顫動。
畫中的草地藏著眼睛,花瓶的瓶口探出眼睛,畫框的夾縫藏著眼睛,到處都是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
“彆看我……彆看我……都他媽瘋了”
男人癱靠在床沿邊喃喃自語,他臉頰消瘦,皮膚青白的嚇人,眼窩深深的凹陷陷下去,眼珠裡布滿了密密麻麻蛛網一樣的紅色血絲,看起來神情癲狂又可怖。頭上許久未經打理的黃色頭發被汗水打濕了一遍又一遍,黏在頭頂像商場模特劣質的塑料質感。
人類身上的特質正在從他身上逐漸剝離。
被濺上人體血液和碎肉組織的衣服已經乾成了紙板一樣的粗糙質感,外殼服帖的裹住他的身體,附著在他身上的肌肉脂肪仿佛也變成了外在軀殼的一部分。
此時他更像一隻甲蟲。堅硬的外殼裡麵是坨軟爛成泥的什麼東西。
從昨天中午吃完飯回到臥室之後,石永挑剔的打量著屋裡,他所在的7樓並不是豪華套房,整個酒店的房間格局都差不多。
房間除了大一點,放了些精致古典的歐式家具之外,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些豪華奢侈的現代服務設施。即便如此,也比他在ktv裡跟女人廝混用的劣質沙發高檔多了。
本來從大巴車上搜索不少值錢的東西。可惜在搶著進酒店大門的時候丟了大部分。
想到這裡他悻悻的將身上的背包甩在床上。
“這鬼地方也不能叫個女人,要是讓我知道誰搞了這一切害死了死了大龍。我就把他的皮扒下來,剁碎了喂狗。的!”
身上的衣服臟的讓他惡心,一想到那些紅的,白的都是大龍身上的碎肉,他忍不住偏頭一陣乾嘔,真晦氣。死的這麼突然,怎麼就不知道滾遠點去死啊!
他嘴裡罵著伸手就要脫了衣服進浴室洗個澡。
黃毛一邊解著扣子一邊往浴室走去,路過床對麵突然發現牆上的油畫上有些與眾不同。眾多相框中有幅畫畫著一個驚慌逃跑的中年女人。
吸引他的是畫上的女人豐滿的身材,儘管有些年紀,但長出的肉還不算走形,還是前凸後翹更顯成熟韻味。
黃毛石永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女人,以前就和彆人老婆勾勾搭搭,死性不改。
畫著濃妝的中年女人在一條狹窄的過道裡驚恐的回頭後望。身上散落著淤青血痕,修身的粉色真絲衣裙破爛了大半,露出裡麵性感的內衣。
“嘿嘿這畫的還挺帶勁的。”石永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伸出手使勁摳著,想把裡麵的畫撕下來帶進浴室裡用。
石永粗糙的手上血液已經乾涸掉渣,肮臟的指甲在畫上使勁的劃著,“靠,怎麼摳不下來……唔?!”
突然他的手指頭不知道捅到了哪裡,猛然將畫紙捅出個洞來。
石永將破爛的畫紙往下撕了撕,眼睛好奇的湊向那個黑黢黢的洞口。
眼前的視線模糊了一瞬之後逐漸清晰起來,等看清洞口裡麵的內容,石永興奮的瞪大眼睛,咧開嘴角,神情變得亢奮起來。
指頭大小的洞口,裡麵正是油畫上的這個女人。女人正在和一個四五十的男人說話,男人臉上皺紋不少,但仍可以看出年輕時英俊的樣子。
“沈政你聽見了沒有?那個小兔崽子竟然讀完了大學。你再不管管他。他可就真出息了,到時候咱們明耀可怎麼辦啊?”
女人燙著波浪長發,一身粉色真絲睡袍坐在床上,對男人絮絮叨叨的念叨著,兩隻胳膊環抱在胸下,越發凸顯她的豐腴身材。
“什麼怎麼辦?”
“你這娘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淨叨叨的說些煩人的事兒。”男人看著麵前妝容濃豔的女人,心裡滿是厭煩。
自從他上了年紀之後,越發對這個陪伴已久的女人產生了厭倦的情緒。
這種妖豔成熟的婦人已經不符合他的口味兒了,他這幾年更喜歡包養的清純女學生,活潑靚麗,讓他感覺也變得年輕起來。
“明耀成績本來就不好!天天半夜去開那個機車。”
“你還非給他買!買了就更不學習了!”女人看見他那掩蓋不住的不耐神情,氣憤的站起來,伸出做著長長美甲的手指著他罵道,“那小崽子考了個好大學,以後誰看了不得跟明耀比較,那咱們還有什麼臉麵啊?”
男人看著指向自己的指甲,眉頭緊鎖,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了,嘴裡直接憤憤道:“那你說怎麼辦吧!難不成還能把他殺了嗎?”
“那你就把他殺了!”女人的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
“噓!小聲點!你想讓警察把你抓走是吧!”
石永咽了口唾沫有點不耐煩,他想看的是這兩人脫衣服搞點什麼,不是看他們吵架的,殺不殺誰跟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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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舅舅,舅媽,我能進來嗎?”
是一個陌生青年男子的暗沉聲音。
“咳,是明越吧。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啊,你等下哈。我過去開門。”屋內的兩人神色慌張,剛才的話也不知道被聽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