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黑的時候,媽媽和接到奶奶的齊燁剛好一起進門。
老太太長得一看就不是啥善茬,拄著根拐杖用了兩分鐘慢吞吞走到客廳。
她灰白的頭發緊貼著頭皮紮著發髻,眉毛稀疏高高吊著。
板著張臉表情都沒變過的奶奶,眼睛雖飽含滄桑卻並不渾濁,冷冷掃視著屋裡幾人。
真是要命,齊明暗暗在心底道苦。
自己可不擅長對付這種人。
年紀大還有輩分壓著,不論對方說什麼小輩都隻能小心伺候。
遇見古板的動不動就是一通說教,無非是孝順和傳宗接代那幾樣,聽到都頭痛。
“這就是最小的小子吧,怎麼不叫人?”
“你們就這樣教育孩子的?”
老太太先發製人,眼神跟帶著鉤子似的死死盯著齊明。
語氣還帶著鄙夷厭惡,就好像齊明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齊明記得規則中叮囑的不要回奶奶的話,他嘴巴緊閉,垂下眼緊貼在夏亞爾背後。
夏亞爾肌肉強健,體格比齊燁還要寬一點。
躲在後麵會暴露的麵積也小,從心理上就給人一種十分安全的感覺。
[係統這不純純擋箭牌……]
“孩子還小呢,性格內向不愛說話。媽你就彆跟小孩子計較了。”
詭異媽媽一聽老太太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指責齊明,頓時就惱了,眼神陰惻惻的看向老太太。
這老虔婆,平時丈夫在她還願意忍耐,為了孩子著想頂多沒有什麼日子不能過的。
現在丈夫都灰飛煙滅好幾天了還讓她忍?
那不可能。
詭異媽媽木著臉站在老太太背後,用眼神示意齊明回自己臥室。
齊明來不及思考,衝老太太90度鞠了個大躬,急忙跑回自己進副本剛醒來時的臥室。
“有一說一,你這鞠躬跟對遺體告彆一樣。”
“這老太太說話我氣都不敢喘,真可怕。”
“我婆婆就這樣,天天板著張閻王臉,說話惡毒的讓人恨不得從樓上跳下去!我老公都快被逼到走投無路!”
“主播他爹是死了吧,這都好幾天沒見他出現過。這誰出的規則怪談啊這麼拉!”
詭異奶奶麵皮抽動,這麼大個你告訴我還是孩子。
幾百個月的孩子嗎?
胡扯也得講究基本法,這個兒媳婦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老太太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兒子不一定能回來了。
她知道此刻也不能和自己兒媳婦鬨太僵,緩和語氣打探道“兒媳婦啊,我那兒子去哪兒耍了,也不知回家迎接他老娘?”
“說是去外地有事就匆匆走了。”
“媽您要是太想他,我就送您去見見?”
最後幾個字詭異媽媽說的格外陰森,像是迫不及待想送自己婆婆上路。
“咳咳咳!!”
老太太裝作身體不好沒聽清她的話,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擺了擺手拒絕道“不麻煩你們嘍,我再等兩天沒人就走。”
“那好吧。”
媽媽的語氣有些可惜。
齊燁和夏亞爾站在客廳不發一言,看自己奶奶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冷淡漠視。
詭異奶奶自顧自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齊明回到久彆的臥室,就看到艾維絲正躺在他的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金色的發絲散在淺色的布料上,像堆細碎的金沙蜿蜒流淌。
齊明好奇的跪在床前,伸出兩隻胳膊趴在床沿,看著那張聖潔的臉出神。
這人眉目都美的像幅油畫,也許在幾百年前他就是彆人站在泥地中跪拜的神明。
青年的目光中不帶著絲毫欲念,像在欣賞人形雕塑中美的傑作,博物館中的藝術品。
艾維絲動作未變,藍色的眼珠陡然轉向右邊看向齊明,他緩緩開口道“我很喜歡你。”
什麼意思,這是看他還不錯?
齊明有些迷糊,禮貌向他回謝“謝謝你。”
“我真的很喜歡你。”
“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