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讓人身心愉悅的香味逐漸轉化為饑餓的食欲。
無儘的渴望逐漸支配了他的想法。
雷蒙德鬼使神差的將手中的蛋殼放進嘴裡細細品嘗,眼底是無法掩飾的占有欲和貪婪。
口中犬齒的地方被一對細短螯肢取代,可以活動的螯肢上下卷動。
蛋殼被擠壓下變成細密的粉末,停留在舌麵上用味蕾感受著它的味道。
原本隻是好奇嘗試的動作再也停不下來。
被撿到的蛋體積並不小,反正盒子裡還有不少大片蛋殼。
就算今天多吃一點,平均下來也還是有不少可以供以後吃。
身後的嘎吱聲一直沒停,漫長到沒有邊際。
雷蒙德藏在背後發出的動靜讓加爾文下意識皺眉。
駕駛台前雄蟲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連帶著垂在兩邊的白發都有些假,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尊墓中的瓷人。
唯有變換的表情能帶出幾分生動。
沒完的白噪音讓加爾文滿臉厭惡,血壓飆升。
他停下工作厲聲責罵身後:“你多大了?以為自己還是沒褪乾淨蟲殼的小寶寶嗎,拿著其他蟲族的蛋殼啃。”
他走過來一把搶過雷蒙德剛拿起的蛋殼,麵上全是不耐的冷意。
雷蒙德聞言有些不樂意,將腿放下站起身。
那張野性難馴的麵孔上帶著同樣的煩躁。
“我早說咱們多停留會把那個可愛的小家夥找到。一個天天靠打信息素才能過活的病秧子,也不知道你怎麼那麼倔。
我自己吃點東西懷念懷念怎麼了,把你手裡的東西還我!”他伸手就要去搶。
加爾文咬緊牙關努力保持冷靜,額角卻因為麵前的蠢貨青筋直跳,青色樹狀血管蔓延在臉上顯得格外可怕。
他看著雷蒙德腳下一步不退,嘴裡的一句話卻讓雷蒙德愣在原地。
“廢物,你就沒想過那可能是蟲母?”
加爾文之所以說出這個猜測。
是因為他和沒見過麵的幼崽是相近種族,在兩天近距離的信息素接觸中才提前察覺到的。
能讓自己這種打了信息素藥劑都無法抵抗,甚至想要不斷尋找,到他身邊去的影響力。
哪怕隻是在資料中見過蟲母的描述,也能往這方麵猜測吧。
雷蒙德伸出的手停滯在半空,腦子裡空空如也。
如同加爾文嘴裡外表嚇人卻白長肌肉,不知道思考的樣子貨。
在星際裡到處和同伴肆意橫行,滿手血腥的殘忍屠夫當然不是個白癡莽夫。
他隻是被這個猜測搞傻了。
“停停停!”雷蒙德一手捂著額頭逃避似的後退幾步,“你確定?蟲母?那個消失了幾百年的存在?”
雄蟲複讀機一樣念著蟲母兩個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盒子裡。
那裡還剩下許多蛋殼,層層堆疊在一起,像座撒著糖霜的草莓蛋糕塔。
吃起來也的確不錯,口齒留香。
像是從胃裡順著食道飛出無數蝴蝶,湧出馥鬱香氣。
這個猜測有些太驚人了,做夢沒有如此狂妄。
雷蒙德一時間甚至懷疑加爾文終於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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