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纏繞的時候過於用力,拆開的時候費了好大功夫才將人偶解救出來。
仔細檢查了一下布拉姆斯的四肢關節都沒有受到損傷。
隻是那張小臉上表情透著股幽怨,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齊明不動彈。
能動彈才有鬼了。
不管看多少遍齊明都無法接受和人偶對視超過三秒鐘。
就像標本動物和蠟像人形的眼睛一樣,不管做的如何逼真,那點明亮的高光卻反襯眼睛黑洞洞像個窟窿。
以活物外表內裡翻湧著死氣,出現在你的背後和餘光中。
“這死孩子沒有一點正能量,改天得給他縫個大號的紅領巾戴上。”
齊明蛐蛐幾句,轉過身站在窗邊向外看去。
馬克西姆和格麗塔正從樹林裡走出來,有說有笑的穿過廊橋。
走路時明顯可以看出彼此距離靠的很近,肩膀處隻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果然還是甜蜜的戀愛能讓人心情愉悅。
格麗塔在城堡中獨處的時候,齊明經常可以看見圍繞在她周身的失落悲傷。
相處時眼神就變成了那種像母係長輩一樣的慈祥和藹,寵溺縱容。
明明兩個人都是相差不過幾歲的年紀,感覺卻很怪。
實際上格麗塔還真沒把齊明當做一個成年的男性來看待,在她眼裡,這就是一個格外聽話懂事的少年。
對比以前見過的,以自由放縱、揮霍青春為主題的青少年來說,這可是九九成稀罕物。
彆說讓齊明去乾活倒垃圾。
就連指揮漂亮男孩去端盤子格麗塔都不舍得,這會讓她有種深深的負罪感和罪惡感。
擁有這等驚人的美貌隻要坐在那裡,能讓她抽空看上兩眼就非常愉悅心情了。
齊明平日和格麗塔相處的時間,隻有一起吃飯和陪布拉姆斯上課的時間。
其他空閒不是跑去找樂子就是窩在屋裡,對於被格麗塔當風景看的想法自然知之不深。
臥室的門被帶上,能夠證明青年存在痕跡的就隻有床上疊放整齊的床單。
布拉姆斯緩慢活動著僵硬的四肢,保持長久同一個站立姿勢,讓他渾身血液都有不同程度的凝滯。
比起手掌內被指甲豁開的傷口,血管驟然暢通的輕微麻意顯得微不足道。
那張麵具下的雙眼透著陰翳,腦海中全是如何替代人偶的惡劣想法。
現在布拉姆斯不再滿足於藏在幕後。
他想出現在青年麵前,成為真正的一個人。
希爾謝夫婦在離開前給他留下了一封訣彆信。
那些讓凶殘暴徒落淚的話語都不足以讓他為之動搖,唯有紙張上結尾的話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力。
【媽媽將齊交給你,你要好好用心去愛他。】
【不要傷害他,不要讓他哭泣。】
布拉姆斯眉頭皺緊,情緒罕見的有些糾結。
他知道如何讓一個人恐懼他害怕他,卻不知道怎麼讓人接受他。
愛是什麼?
就像父母對他那樣嗎?
想到這裡情緒低落煩躁的男人有了一個主意。他在屬於自己的狹小房間內來回踱步,在桌麵上的詩歌書籍中來回挑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