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沒有腦袋。
咚的一聲悶響,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堅硬的路麵上炸開紅白相間之物,鮮血像開閘般在身下逐漸蔓延。
“哎呦!喂喂,是……”
一大早被樓底劃破天際的尖叫聲和逐漸嘈雜的議論聲吵醒,齊明其實是很煩躁的。
他將臉努力埋進懷中團成卷的被子裡,奈何垂直傳播的聲音範圍極廣。
齊明甚至能清晰聽見樓底大媽大爺們大聲議論那具不知名人士,其中夾雜著小孩子在遠處興奮又害怕的尖叫聲。
“年紀輕輕的就想不開……哎呀這血忽淋拉的一地真是……”
“我就說像這種圍欄根本就不結實,現在的開發商都是偷工減料隻想……”
“有沒有人報警啊,是不是凶殺啊還圍觀也不怕被找上門。”
在或是惋惜或是看好戲的語氣中,樓下發生的事情也逐漸清晰起來。
哪怕不想聽,大腦仍然儘職儘責的開機啟動,下意識分析起交談中的關鍵詞。
血?
凶殺?
不對!難道小區死人了,還在自己樓下!
“我去!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齊明睡意頓時褪去七分,抱著小被子猛的坐起身,頭發驚的四處亂炸。
係統緩緩開機,一人一統是同樣的眼底青黑,萎靡不振,一副沒有充足睡眠被掏空的虛弱狀態。
“嘶!”
齊明掀開眼皮就感覺眼球十分乾澀,努力眨巴眼睛試圖逼出點眼淚來潤滑。
抬手擋在眼前,昏昏沉沉間後腦像墜了鉛塊欲往下落,身體像失去脊椎的支撐在床上歪來扭去就是坐不直。
他摸索著下床穿上拖鞋,去浴室朝臉上撲了兩把涼水。
太困了,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原因在於齊明和係統幾乎是鬨到後半夜才睡著,也就是沾上枕頭兩三個小時的空檔。
不充足的休息時間根本無法滿足人體需要,表現在身體上就是大腦困頓、頭痛惡心、打哈欠流眼淚。
至於這事,齊明認為係統要占六分責任,至於自己的過失那是微不足道。
如果不是係統故意給他放動畫片續集,他也不會為了追大結局鬨著不睡覺。
對吧。
[可你這樣很傷我的心。]
係統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反駁道。
藍色的身體上幾乎找不到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一條線的縫隙不仔細湊近看根本察覺不到。
四條觸手軟趴趴癱在地上,困意如潮水前仆後繼襲上意識。
“對。”齊明不為所動,拿起超市買的牛奶插上吸管塞進嘴裡,邊補充能量邊回複係統,“因為我是個……咕咚……冷酷無情的……咕咚……殺手。”
[咕咚殺手……]
係統小聲嘀咕,重複著宿主說的話後就沒了動靜。
“嗯???”
幾秒後,腦海中突然傳出像拖拉機,又或是像小豬打鼾的聲音。
[hang~hang~]
[hang~]
氣流通過狹窄的呼吸道發出有規律的顫音,熟悉的死動靜很難想象是從一隻像萌物的果凍團中發出的。
半透明的藍色團子表麵隨鼾聲起伏搖出陣陣水波紋,光從表麵根本分不清眼睛嘴巴,也不知道聲音究竟是從哪裡發出。
[hang~]
齊明嘴裡的牛奶差點被嗆到鼻子裡,搞得他又氣又想笑。
壓抑的低咳兩聲,遺憾沒東西能將這幕錄下來。
家人們誰懂啊。
店家說是迷你寵,結果養了頭小豬~
“嘟——嘟嘟嘟嗚嗚——”
遠方傳來汽車的喇叭聲,那聲音奇特又熟悉,裡麵蘊含著濃烈的警示意味環繞在人群心頭。
齊明抵不住內心的好奇,準備從樓梯準備下去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