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急的額頭冒汗,壓低聲音急切喊著向梁齊的名字。
手指跟小貓爪子似的在他手臂上撓出道道白印,對於皮糙肉厚的某人來說不痛不癢。
保安又不是真想惹人生氣,沒走幾步就將人老實放開。
手頭剛鬆就看見青年已經迫不及待跑過去,湊在人群外麵踮起腳從縫隙中往裡瞅。
一隻手擋在臉旁,眯起眼尋找合適的角度,既害怕看見什麼恐怖的慘狀又想吃瓜。
真是膽小的可愛。
死人有什麼好看的。如果小房東愛看……也不是不可以多死幾個。
人群中。
地麵上一個身穿深藍短袖,黑色褲子的年輕男人正麵朝下趴在那裡。
四肢扭曲成一個詭異角度,骨茬刺破皮膚大喇喇的露在外麵,活著也得是下半輩子癱瘓在床的程度。
從頭部附近流淌的血液已經凝結成發黑的顏色,五官估計已經被摔的慘不忍睹。
即使有心理準備,齊明還是被嚇的後退幾步,連忙將注意力轉到其他人身上。
“媽呀,這人得是從五六層以上的高度往下摔才能摔成這樣吧,大早上整這麼一出可真夠倒胃口的。”
說話的大爺站在對麵,穿著無袖老頭衫加短褲估計是出門鍛煉的。身體素質比許多年輕人都棒,聲音同鐘一樣洪亮。
聽見這話的小區鄰居中有不讚同的,紛紛發言。
“不一準。”
“要是殺人犯用錘子砸的,也能搗鼓這麼碎。”
“你當打肉泥呢人都不會叫嘍,肯定是物業不乾人事窗戶也不檢修,好好的大小夥子靠在上麵不小心就從窗口翻下來了。”
“就該少收點物業費,現在掙錢不易每年還得交房貸車貸保險……”
少數沒參與討論的幾人也是站在外麵,人手一個電話打著。不知道是叫救護車還是和朋友現場轉播。
現場嘈雜不堪分貝直線上升,比大清早的菜市場還熱鬨。
一個人類躺在地上停止思考。
死亡現場與經曆化作他人的口頭談資。
圍在屍體邊嗡嗡的談話聲好似一群禿鷲在大口啄食腐肉。
將這具失去生命力的年輕人從裡到外翻出,直到渾身千瘡百孔,剩下沒有營養的渣子血沫。
齊明沒看出大爺哪裡胃口不好,聞見飄散的血腥味自己先有些犯惡心,轉頭遠離現場找了個靠近綠化帶的地方吃瓜。
黑白相間塗裝的車輛鳴笛停在路邊,車身上標有一塊醒目的盾形徽章和治安兩字。不過看那高高的車底和鋒銳方正的車身線條,怎麼看怎麼像是特殊改裝後的防暴車。
車上從正副駕駛位率先下來兩個人,更為年長些的治安官不苟言笑徑直向圍觀現場大步走來。
嘰嘰喳喳的人群頓時如摩西分海般讓出條道來,然後圍在後麵那人身邊。
被圍住的治安官也不惱,笑容溫和,拿著記錄本好脾氣的和他們交談。
齊明看見他似乎三十出頭的年紀,皮膚微黑,眉濃鼻挺五官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