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沉默片刻,坐回到椅子上,“不了,他身邊那麼多人,不缺我一個。”
“薑夫人,我跟在五爺身邊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模樣,若是他繼續這樣喝下去,肯定會耽誤事。”
“彆人勸不動,還得薑夫人您親自去了,您大概也不想五爺出事吧?”
“五爺從未喝過那麼多酒,我擔心他身體受不了。”
薑薑還是沒動靜。
劍七乾脆就站在旁邊不走了,嘴裡不停勸說著。
最後實在是給薑薑煩得不行,狠狠一拍桌子,“我去,行了吧!”
劍七微微頷首,“薑夫人,請。”
二人乘坐馬車,從後門離開,一路來到鎮國公府的側門。
兩人剛進去沒多久,不遠處的一個小丫鬟便鬼鬼祟祟的冒出頭來,快步朝著後院跑去。
薑薑推開門。
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
張修筠坐在案前,旁邊一堆酒壇,東倒西歪。
他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薑薑沒說話,而是拿起他麵前的酒壇,“行了,彆喝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張修筠終於抬起頭。
他並沒有喝醉,隻是微醺罷了,心裡的不快無數發泄。
本以為一醉解千愁,結果他卻是千杯不倒。
“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劍七,一直在我旁邊念叨,我實在沒辦法才過來的。”
“彆喝了,天都快黑了,早點休息吧。”
薑薑把酒壇塞給劍七,“還不趕緊帶出去。”
劍七一溜煙的消失了。
張修筠嗤笑一聲,“身份高貴又如何,一樣肉體凡胎,說死就死。”
“太子死的好,可惜……我的母後永遠回不來了。”
他說完,下意識又去摸酒壇,抓了個空。
薑薑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起自己的事情,沉默片刻,“人生總是充滿各種波折,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唯有放下,才能走的更遠,不要被過去的痛苦束縛,我想你的母後若是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以後彆喝酒了,喝酒傷身。”
“你是在關心我嗎?”張修筠站起身,眸子低垂,鴉黑色的睫毛微微顫動,就這樣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薑薑,“我希望我的身邊有一個人,陪我一起。”
他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而此時此刻,他希望可以和薑薑永遠在一起。
他的痛苦,薑薑隻是一句話,就能抹平許多。
薑薑假裝聽不懂,“行了,我走了。”
她轉過身,下一秒,手腕被一隻大手抓住。
張修筠呢喃著開口,“第一次見麵,你在土匪窩裡救了我,當時我沒有感謝你,反而認為你是變數。”
“所以我打算留在你身邊,之後得知你是徐望才家的小妾,我憎惡你。”
“之後我以為那兩個孩子是你親生的,你卻要拋棄在府城,我覺得你不配當一個母親。”
“再之後,我聽信了劍八的話,以為你是三哥的人,接近我彆有企圖,拋下你獨自離開。”
那個時候他被自己前世的記憶誤導,一直以為劍八是忠誠之人。
卻不想,記憶也是會騙人的。